《30日结婚作战计划(甜H)》 01躺平 陈素21岁毕业,在现在大学生比清洁工还廉价的时代,过五关斩六将,成为知名企业企鹅科技的一名前端开发员。 月薪税前2.8w软妹币。 初出茅庐的陈小姐,眼睛尚带着清澈的愚蠢,甚至社交账号的个性签名都是充满爱与和平的“只想发财”。 直到两年后,喜提社畜三件套:脱发、乳腺增生、心脏休克。 出院那天,陈小姐立马把签名改成:只想咸鱼,在线躺平。 在凌女士的夺命追魂call下,她没有去有风的地方修养身心,而是直接打包行李回老家。 表姐亲自开车来接,得凌女士指令,一路上语重心长做思想工作:“二妹子,咱没这个命呢,就有多少花多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升斗小民想要暴富,还不如做点长线投资。” 陈素坐了五个小时高铁,这会儿已经累的有点犯困,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问:“比如?” “A股就别指望了,风刮大点都能死给你看。咱就逢年过节给自己多烧点纸,放天地银行预存。” “……” “根据人民晚报最新调查,一个城市的GDP与市民的幸福指数成反比的……” 车颠簸了几下抛锚了。 几秒钟后,表姐骂骂咧咧:“操!老杨买的什么二手垃圾水货!这日子没法过了!” 嗯,这一点表姐说对了。 陈素回到叶城,在表姐夫老杨的推荐下入职一家承包医院系统开发的公司,不做前端开发了,做后台测试。 待遇福利骤降,好处是离家五分钟路程,每天骑着她粉色的小电驴上班。 第一天报到,看到坐办公室的郝部长一边艾草泡着脚,一边喝着养生茶慢悠悠敲代码时,她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两个月前,在医院打点滴时凌女士打电话过来,是这么劝诫的—— “二妹子,妈22岁生了你,还不想45岁就给你送终。这拖生带死的,总得让妈歇歇吧?” 凌女士这话说得要多哀怨有多哀怨,这大概是全天下父母对在外漂泊的儿女都会有的担忧与牵挂吧。 虽然平时惯于跟凌女士嘻嘻哈哈打闹玩笑,她忽然这么说,也是冷不防刺痛陈素那柔软的小心脏。 凌女士这辈子没过过几天舒坦日子,要自己真猝死,留下她一人得多孤单。 其实陈素以前的梦想是财富自由,然后带着凌女士环游世界,养老躺平。现在一步到位,直接躺平,也挺好。 早春的太阳温暖宜人,杏花如约而至,盛开在公路两旁郁郁葱葱,明媚韶艳。 陈素趁着午休时间骑着小电驴,按照凌女士的指示来到约定地点。 事情是这样子的: 陈素笑咪咪:“妈妈,我亲爱的妈妈,你说我能不相亲不?” 凌女士也笑咪咪:“女儿,我即将奔三的女儿,你说妈能不要女婿不?” “……” 挺好,为了维持母慈女孝,这个据说是二姑妈的同僚的四姨婆介绍过来的相亲对象怎么也得见识下。 02相亲 陈素停好车,咖啡馆里流淌着柔和轻快的音乐,大约工作日,里面只有一位坐在靠窗雅座的客人,面前放着杯热雾袅袅的拿铁。 他正低头专注撸猫,修长而极具骨感的手落在猫下巴上温柔轻挠。 橘猫舒服惬意地眯着眼睛,脑袋撒娇般懒懒轻拱男人玉骨似的手腕。 金色的日光透过玻璃柔柔洒溅在他身上,矜冷清贵,如一幅人间静好的水墨画。 陈素走过去打招呼时,连语气也不自觉柔三分:“嗨?王大志?” “……” 男人抬头,那双曼暖的眼睛望过来,给人一种天生多情温柔的错觉。他的眼中有细不可察的微愕之色,正欲开口。 陈素看着他抱在怀里的肥橘就笑开了,指着猫咪,墨玉的眼睛微弯成月牙,眉眼恬丽:“我是陈素,您带着猫来相亲呀?” 男人手中的动作一滞,迟疑了片刻,唇色一勾,颔首微笑,说是。 陈素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后直接进入正题。 “王大志”同志养猫这点无疑作为加分项,拉近了跟爱猫人士陈素的距离。 毕业在圳市工作那会儿,她就计划过养猫,只是工作关系加上尚未安定,不忍猫咪跟着自己四处搬家,遂作罢。 “王先生,我看你年轻有为,怎么想着来相亲?” 身穿博柏利的当季风衣,还有腕骨上名贵得以w作单位的手表,这种人需要相亲,要么是骗子,要么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料对面的人拿起杯子轻抿,黑漆的眼眸折射出温熙的光。 “我找不到女朋友。” “为什么?要求太高了吗?” 他摇头,说道:“可能是他们觉得我要求太高了。”顿了顿,“其实我个人而言的话,没什么要求,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陈素说,“我也没要求,只要是个男的就行。” 但见对面的男人“嗯”地一声,而后说道:“我们很般配。” “?” “性别上。” “……”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除了女的这个条件,你完全可以将要求再提高一点点的,不用这么保守。” “抱歉。我对男的没有兴趣。” “……” 陈素:“理论上,哪怕以后我们结婚了,也应该保持财务上的独立。咱们呢,互不占对方便宜,我们相处看看,真到了谈婚论嫁我们可以做个婚前财产公证。” “可以。” “至于住在一起……” “我市中心有套闲置的房子,不介意可以作为婚房。” “你父母……” “我自小父母双亡。” “……” 如果说一刻钟前陈素还存疑,那么一刻钟后她对眼前此人就是个骗子的怀疑度已经上升了好几个%。 跟那种专擅博取退休师奶信任,然后忽悠她们买包治百病的浴足盆一样可恶。 “王大志同志你确认你真的需要来相亲?” 他一笑,低头慢悠悠地抚顺毛茸茸的猫背,声音是不疾不徐,富有磁性的清朗: “我确认。因为,我阳痿。” “……” 陈素发誓,她绝对看见旁边一直佯装擦桌子,实则对着男色流口水的女侍应眼睛瞪得铜铃大。 她执起咖啡喝一口,“我们先相处一个月看看。30天为期,如果合得来就领证过活。” “王大志”目色微闪,薄唇启合:“好。一言为定。” —————————————————————————————— 30日结婚作战计划,action! 03撩猫 两人出咖啡馆时,陈素一直盯着“王大志”怀里的肥橘看,最后实在没忍住摸了一把。 小家伙不认生,拿猫头直蹭她手背,喵喵叫。 新男友问道:“去哪儿?我送你。” 陈素拎着头盔,摆摆手豪迈说不用。 新男友不知何时已经自然而然牵上她的手。 “……” 陈素意识到她被撩了,趁着她撩猫的空档。 没想到对方无辜而真挚地望着她,用磁性礼貌的声音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陈素:“……” 这位大哥,你都牵上了。 他微微一笑,徐声说:“送你是我该尽的义务,而牵手是作为一个男友小小的权利,希望你不会介意。” “……”陈素说,“我有小电驴,还是我送你吧。去哪儿?” 去的金融中心区,诚信大厦。倒也顺路。 老实说,小电驴载着个一米八九的大帅哥一路上不说回头率爆表,但绝对引人注目。 给他戴头盔时,陈素都觉得配不上他那高贵的头颅。估计王同志全身上下最廉价的就是这个淘宝19.9买一赠一的防护工具。 还是粉色的。 陈素喜欢粉色。 陈素赶时间,放下一人一猫就直接骑着粉色的小电驴绝尘而去。 “再……见……” 被冷落的男人倒也不恼,狭长的眉眼藏着温润如玉的光,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身影目送离开。 此时怀里的肥橘喵喵呜地叫了几声。 容意低头,长睫微阖,殷红的唇色亲昵地碰了碰肥橘那张憨态可鞠的小猫脸,随后抓起那肉嘟嘟的猫爪子对着陈素消失的方向挥挥手:“好了,肥橘。你也跟你未来的妈妈说拜拜。” 阳光逐渐倾向热烈,树上已有蝉鸣声响起。此时诚信大厦旁一直紧闭的店铺轰隆地发出巨响,卷起一道铁门。 里面走出几个穿着黑色夹克,一脸凶相的男人。 为首的小虎丢了烟蒂,用他的大嗓门迎声就是一句“老大!” 容意冷淡瞥他一眼,光风霁月的微笑里藏着一丝让人打颤的寒意,温和道::“时代变了虎哥,别学我爸那套。” “呃……是。”虎哥作为新老板的死忠粉可不虎,该认怂时比谁都快。不是被老板尊称一声哥,就真敢当一回事。 小虎和他哥自小跟了容家三代做事,老爷子死的时候他才十一,那时容意还在他妈肚子里。 容家极注重长幼辈分,但不包括对他们这些下属。 只是这个新上任的掌权人永远斯文有礼,淡泊从容,五官像玉石精心雕刻出来一般。跟容家在叶城干了几代人发家致富的勾当,那种藏在黑暗踽踽独行的气息大相径庭,甚至格格不入。 可他单站在那里,就无端让人心悦臣服,相信他能带领容家走向崭新的时代。 容意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进卷铁门,车钥匙丢给其中一个下属。 “去把我车开回来,life咖啡馆。” 铁门再次轰然关闭,屋里早已站满了人,天花板上吊下一盏昏黄的暗灯,一众人像藏在寒肃深夜里等待猎杀的狼群迎来了首领。容意把猫交代给手下后,穿过大厅进到地下室。 大龙手里正拿着根粗铁棍,打棒球的姿势凌空狠挥了几下,才对着被打得鼻青脸肿,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小混混威胁道:“不说实话,今天可就走不出这扇门了。” 身后从远到近传来此起彼伏恭敬的“容老板”, 大龙回头,看见石阶下来一道高颀矜贵的身影,徐步从容,背光而来。 大龙很识趣地抓着小混混的头发不顾又一阵惨叫直接拖到跟前来。 “就是这烂货带了粉到场子去。幸好阿善收到消息,在警察来之前找人搜出来了。” 容意接过手下递上来的透明小塑料袋,里头装着半包小药丸。 他拉过旁边一张四脚椅子坐下,长腿交迭,脊背微靠在椅背上,很悠闲的姿势,仿佛是来聊天的。 只是弯腰时,漆黑铮亮的皮鞋尖勾起小混混的下巴,像极个黑心眼的天上谪仙人睥睨脚下泥,眼神里藏着看待傻逼的那种慈爱。 “小老弟,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 我那温柔冷淡的容意,实则是朵危险又迷人的高岭之花~ 下章交代完背景,开启男主披着马甲追爱的剧情 04药丸 谁不知道叶城最大的娱乐场所金丽夜总会是挂在容家名下,夜场娱乐这种特殊场所在当地没有过硬的关系别说经营,能不能开业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白的黑的也没谁敢砸容家的场子。 居然在容意接管之初,忽然就送了这么大个礼过来。 不用想,没人敢砸容家人的场子,敢的人必定也是姓容,做起来才这么肆无忌惮。 下午五点整,容意乘车到了叶城一处山庄花园,身后跟着大龙和小虎。这两人以前是跟着容意父亲的,后来容意回来,又被容三调到他身边协助熟悉业务。 今天是容家四房的长辈生日,老人家年纪大了,早就没管容家业务,退居后位每年收股权分红养老。 容四爷八十大寿摆了盛大的流水筵席,不想铺张,只宴请了容氏宗亲的人。容家后辈大多都离开了叶城去往别地发展,也有出国定居的,都趁此机会从异国他乡奔赴回来,齐聚一堂叙个旧。 长子容七带着几个手下站在主宅门口迎接人情往来,身旁跟着自家乖乖不敢造次的二世祖容思。 容意上台阶,很自然地跟这位叔父辈握手为礼。 容七是一贯随和,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鬓角生霜,眼睛是遗传了容家人的狭长而疏朗,周身谦逊儒雅的长辈气息。 “回来才一年不够吧?听说市政府的建桥项目被容氏建工拿下了?好孩子,做的不错。” 容意不矜不盈,温曼而分寸地回:“都是靠叔父们打下的关系。” 容七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对这个侄辈的赏识,拍拍容意的肩膀:“你也不用谦虚。都是自家人,七叔看到有人能撑起这个盘子也很高兴。有关系不算本事,懂得怎么运用才算本事。” 容意把目光转到旁边,淡淡笑着,是一副无可挑剔的淡定从容的做派,喊旁边的表弟:“容思?好久不见。” 容思正靠在门边打瞌睡,昨晚在夜场嗨了个通宵,一大早被容七三令五申拉起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容意的声音直接哼一声转身进了铜雕门,到内堂去。 “这孩子……容意您别放在心上。” 容意一笑,和气又矜贵:“七叔多想了,都是自家人,我怎么会怪他。但容思还小,我只怕他被有心人利用。” 容思正带着一群小孩子在院落围墙辟出的空地玩陀螺。有佣人过来说父亲找,要他到二门等着。 他再怎么忤逆也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 容七请了五房的人进去,回头又跟管家交代了开宴的事宜。 主宅的设计风格偏向古韵园林风,假山依傍,庭院走廊穿梭错落,容思被晾在二门旁的游廊好一会儿,父亲才来。 容思刚想开口,就已经被容七扇了一巴掌,一包小药丸朝脸上砸。 “今天你爷大寿,我不想抽你。你以后还敢,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容思脸上火辣辣的痛,没有反抗,像只斗败的公鸡,憋着股气恼羞成怒。 容七临走前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别不服气。你爹还没觉得不服气,你要真有长房那边一半本事,现在就不用我像个花姑娘似的站这儿迎宾。” 05容家 内堂很热闹,内眷聚在一起,男人谈天说地,小孩子跑来跑去,几个长辈在花厅打牌。佣人忙碌来往穿梭于厅堂走廊之间,都是一片家族旺盛的祥和景象。 容四的别院开春时裁了个人工荷花池养鱼,再从湖北玉泉寺移植过来黄花香睡莲,烧了不少钱养护,开得很好,一片绮色艳丽,春光丛丛。 容慧从人群退出来,抱着哭闹不停的娃娃一路哄,不知不觉踱步到荷花池旁,却见一道清冷温润的身影坐在池边围砌起来的矮石台上。 男人低着眉眼,长睫毛覆下,显得一向冷淡的面容有些温情迷离。他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动作曼斯条理的,皙长的指骨优雅得像在摆弄指间什么珍贵小玩意似的。 却在点烟的一瞬,动作稍顿。容意抬头看见容慧在不远处,把烟推回玉筒,温声说:“抱歉。” 容慧怀里粉雕玉琢的娃娃已经哭得满脸通红,看到小舅舅便伸出小胖手要抱。 容慧跟他站在荷花池旁聊天。 “听说容思又闯祸了。他年纪小,你多担待哈。” 小奶娃哼哼唧唧地躲在小舅舅怀里,抓他风衣上的扣子抠呀抠,光溜溜的小脑袋上响起徐徐清朗的声音。 “我倒没什么。只是他再不被敲打下,指不定哪天气得七叔脑溢血。” 容慧跟容意属于年龄相近的同辈,从小一起玩,还上同一所学校。容慧还记得小时候和几个堂兄弟一起去水库钓鱼,自己跟在身后解网兜。 她跑不快,有时候哭得不知所措,只有容意回头,牵着她一起走。尽管走的很慢,你却永远没有见过他有一丝不耐的样子,仿佛没有脾气,总是在人需要帮助时从容及时地出现在身边。 容思是容慧的亲幺弟,小他们六七岁,娇生惯养长大。容意十七岁出国,那时容思才十岁不到。九年后回来,直接就以长房嫡子的名义接替了他爹在董事会的位置,让容七提前养老。容思不懂个中弯弯绕绕,自然看容意不顺眼。 容慧温婉一笑,道:“没想到你真愿意回来接这烫手山芋。只是啊,没得后悔了哦!” 荷花池里突然跃起金色的锦鲤,又扑通一声沉进水里,溅开了中间几丛荷茎,容意看得出神,似想起了什么。 陈素把他错认成相亲对象,云淡风轻一句“我们相处看看”就像鲤鱼落下的涟漪,在容意心中掀起一阵激荡。 教他发现,这么多年所谓的忘记,其实是自欺欺人。 他温和的眼睛里有了光,一笑道:“后悔好像谈不上,回来也挺好。” 容家太姥爷五个儿子,排名一至五。后来开枝散叶,孙子辈从六开始排到了十一,除了最年幼的容十一是女儿,其余皆是男丁。 太姥爷过世后,族中就属还在世的容三、容四爷辈分最高。长房这边因容意他爸容六早逝,就让还扎根在叶城的容七接替过家族业务一段时间。 以前呢,是政府求着容家来办事。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什么都讲究政策法治,还按以前那套规则办事,打打杀杀的,中央扫黑除恶第一个就得扫到这里来。 06上岸 容家在叶城无法无天,把容思也纵得无法无天惯了。为了给容意个下马威,让人把粉带到金丽夜总会上,再喊警察上门查。 这个风声鹤唳的敏感时期,别人眼里是容家在内讧,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简直就是给人找好了理由递刀子。 容七打了容思一顿,打得他喊娘喊爷爷,再让人锁在房里,晚饭也不许出来。 寿宴酒席一开,主桌上都是如今各房的话事人,不管是离开还是留在叶城,从商或是从政,都有一条根维系着这枝叶庞大的家族网。这条根对内是容氏祠堂,对外是容氏企业,都不能断。 容家老旧的产业包括地产建工、娱乐项目,都得带进正轨来,从此没什么容氏家族了,得叫容氏企业。 因此容意回来,算是继承祖业,也是容三爷的意思。年轻一辈里能挑起大梁,徐稳徐进又肯念旧的就这么一个了。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就活络起来,男人们聚在一起无非聊产业聊发展。长房凋零,容意作为唯一个年轻人又是容氏现任的掌权人坐在主桌上,自然喝得也是最凶。 一轮敬下来,两瓶白酒茅台已经见了底,他仍是温润周到的,面不改色。本来颈间扣得严谨的纽扣已经聊赖地敞开,露出修长的颈和往下一片性感的锁骨。 衣袖卷到劲瘦的小臂上,微微偏头拢起打火机擦亮的火光点燃一支烟,夹了烟的手懒懒搭在身后背椅上,殷红的唇色便漫出一缕白雾。 到底是从混黑的家庭出来,此时的容意是与往常的状态不同,有股魅惑慵懒的邪气,逼退一身的温和。 大龙此时走进来,到容意身边耳语几句便退了出去。 容四爷忆起当年也是一阵唏嘘:“你爸带你来吃饭,你那时才跟花厅里那对落地大牡丹花瓶一般高。唇红齿白小菩萨似的站那。” 一旁的容九叔便打趣了:“阿意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慧慧都有了儿子,连阿恕去年也订婚了,年纪相仿的几个就剩你了。上了岸,也别忙活什么产业了,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容意第一次在长辈面前分了神,已经坐不住。 九叔话音一落,容意夹着烟将灰烬抖进水晶烟灰缸里,举起杯子去敬寿翁,借此离开。 浓香的酒精液体斟得满满,爽快而直接地一杯饮尽。 嗯。 他私下烟酒都来,但是个好男人。 而真正的王大志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迟到被相亲对象放鸽子,回公司加班到深夜,去大排档点盘隆江猪脚饭的功夫,就被十几台宾利包围了。 肮臢潮湿的小食街,瞬间变成了名车停车场,因为画面太过梦幻。王同志被人架着往前走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辆黑色的轿车前,有只漂亮的手夹着白雾轻绕的烟从车窗探出来,随后是沉朗温润的嗓音散在空气中。 “抱歉,王先生,希望不会惊扰到你。我想跟你谈笔为期一个月的交易。” 小虎在一旁发声:“听到没?!一分钟之内,我老大要你全部资料。” 王大志目瞪口呆。 哦莫!霸道总裁爱上“我”? ———————————————————————————— 嗯,我们容老板第一次谈恋爱,大家理解下。 07搭讪 陈素在房间里捣鼓网页,唐若就发信息过来:快!开黑!和容yi死啦。 容yi死啦,是陈素他们组队打王者时认识的网友。玩了两局,明显感觉队友今天状态不佳,于是唐若炸了。 容yi死啦:晦气!今天被人摆了一道,被关房里吃冷饭。 唐糖糖:我他妈今天叫你上线才是晦气! 陈素不是陈述:安守平常心,笑看人生风云。 这时凌女士过来敲门:“素素睡了没有?你大伯打电话过来堂哥要出国了,让你周末过那边吃个饭?” “不去!睡了。” “……” 次日,陈素起了个大清早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去上班。 叶城的交通结合人均月收入只有4000块、物价消费却直逼一线城市的配套,通常来说,为了避免早高峰,骑个电驴去上班无论出于经济还是环境的综合考虑,都是基层打工人的最佳选择。 以此为前提的大概率事件下,陈素路上遇到了同部门的姚则成。等红绿灯的间隙,小姚同志主动搭讪: “早啊,陈素。” “早。” 静止10秒,小姚终于沉默不住找话题,俗称尬聊。但幸好姚同志遇到的是陈素,多尬她都能接得下去。 “听说昨天小张约了Tina去看电影,哈哈,这小子,难怪天天拎着两杯星巴克往业务部跑。你说他厉害吧?” “你喜欢看电影不?我刚好也有……” 陈素答曰:“从人类思维而言,具备通过自我选择的人事物令弱势一方得到福泽的能力的雄性,其情绪上所谓的满足度,总是在为某些人进行‘助人为乐’的活动时有所体现。” 小姚表示没听懂。 陈素解释曰:“饱暖思淫欲。” 小姚:“!?” 陈素:“!?” 小姚:“......” “那个,我先去买个早餐。” 陈素:“拜拜。” 姚同志骑着电驴在风中凌乱,表情有点复杂。 一直停后面的唐若两脚蹬着地,推着电驴补位上来,扭头一脸八卦地看着陈素坏笑。 “离远就看到你俩鬼鬼祟祟,刚跟小姚组长聊啥啦?” “饱暖思淫欲。” “靠!他撩你了。” 陈述句。 陈素:“靠!他撩我了?” 疑问句。 唐若:“……” 又是打工仔平静而无聊的一天。但想到下班后就能回家,陈素感觉这日子还是相当美好滴。自从躺平后,她格外恋家。 手机铃声响时,陈素正坐在工位上悠闲敲代码,一看是陌生来电,下意识就说:“你好,没结婚没孩子别叫姐,不买楼不借贷没钱骗。” “那……”对方沉吟,“可以吃个饭?” “你请啊?” 对方好像笑了下,说:“是。” “好啊。” 刚挂了电话,好事的同事从旁边凑过来问:“谁啊?” “不知道。” “不知道你答应得这么爽快,你好意思啊?!” “他都好意思请吃饭了,我怎么好意思不答应?” “……” 此时热爱养生的郝部长叫陈素替她去业务部开个会,她正忙着捣鼓血压计测血压。 “回来挑重点讲讲。太无理的要求就别跟我说了,做不到的。” “……” 领导的思想境界果然很高。 ——————————————————————————— 嗯,小透明最近正在测试哪个时间点更新会流量大点,多点人看到。也可能跟更新时间没啥关系,纯粹文糊~ 08约会(1) 用史上最快速度把自己脱单的坏处就是陈素差点忘记自己原来有个男友。 当陈素背着包走出公司,发现门口处等着一个叫“王大志”的男人,第一反应就是翻看手机通话记录,陌生号码。 原来吃饭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陈素暗自哀嚎失策,昨天他们相互交换了信息,而自己居然没备注男友的号码。实在不应该。 所谓香车美人,真是没说错。只见此美人旁边停着辆车,人闲适又贵气地坐在花基台讲电话时,已经引得不少路人侧目注视。 也许因为谈话的内容,一向温润平和的眉目却时不时微微地皱起。 车是电驴,但人是美人啊。 容意抬头看见她,已经收起电话,走过来。把那束花递上来的时候,听到他徐徐挚诚地说:“陈素,我想今天应该要更正式一点认识你。” 这人讲话时声音有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磁性,好像再毛躁的情绪都会被抚平。 因此,陈素接过来低头轻嗅花香时心里有种微醺的感觉。 居然不是男人送花那万年不变的红玫瑰,而是代表幸运和祝福的天堂鸟点缀着小苍兰,这家伙品味很高嘛。 没有女人收到花会不开心吧,她想。 陈素问:“等很久啦?” 容意:“怕错过你下班时间。所以提早了点到。” “大志……” “嗯?” “你不会等了一个下午吧?” 他的眼神里藏着云淡风轻的温柔,不会给人压力:“还好。” 容意说:“载你?” 然后,在某人充满期待且真挚的眼神里,陈素被男色迷惑了,忘了自己也有车的事实。 “好。” 在附近带着几个手下盯梢的小虎让黑色奥迪赶紧跟上去。 车内。 手下A:“容老板不容易,白天追嫂子,晚上搞业务,还得连夜给电驴上牌照。” 小虎:“你懂什么?!没情趣的家伙,以为老大是你?见个女人提裤就上。” 手下B懂了:“容老板喜欢玩cosplay。” 车停在铜花街的时候,陈素问:“车是新买的吧?” “……”容意没说话。 陈素让新男友等等自己,她去街口买点东西。 没多久,陈素就拎着两把新锁回来,蹲下身子给他认真锁车,“唉不是我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得拿锁锁好,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 怎么说呢,这世上敢拿容家东西的贼应该还没出生。但他现在是“王大志”。 容意站在那,忽然就笑了,眼里有柔情万顷。听她自顾唠叨,有种错觉她是真的要认真试着跟他过日子的。 陈素跟着容意往前走的时候,容意又很自然而然地牵她手。 陈素的心跳冷不丁漏了半拍,脸已经有点红红的,看着那只干净修长的手紧紧抓着自己时,忽然想到,这么明显,这才是在撩我吧?呃,不对,他现在是我男朋友,牵手是很正常的事。 没想到容意此时好像察觉到她在“开小差”,微微偏头,低蔼着眉眼,轻声问:“怎么了?” 09约会(2) “……”这人的眼神太光风霁月了,以至于陈素觉得好像被他牵手又是很正常的事,完全忽略了两个人才认识不到48小时的事实。 她马上认真脸回:“没事,你有事吗?” “……” 容意收回目光,抬手轻掩唇清咳几声。自持冷静的外表下藏着一丝不确定的慌乱。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自己并非寡淡平伏得如同川湖冰封三千里,还会有紧张的情绪。 明明不是第一次牵她的手了,竟然还会像个毛头小子那样,害怕陈素会觉得他太过冒昧。 铜花街尽头拐进去开着一家饭馆,古色古香的木雕门,进去后里面原来别有洞天。 陈素在叶城生活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这里居然藏着间私人饭店。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开了许多年的老字号了,只不过服务特定消费人群,选择性对外开放,有钱都不一定能进去那种。 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少不得跟着容意来腐败了一把。 上菜时,陈素看到一道凉菜端上来,上面撒了点白芝麻取个文雅点的菜名就收费280。 …… 深刻认识到来这里的人图的不是五谷杂粮,人吃的诗情格调。 然后陈素像是想到了什么,恬丽的眼微微弯成月牙,悄悄凑到容意身边说,“下次我也可以带你去吃其他人做的散作满河星啊,便宜大碗,相信我,味道绝对不比这里差。” 容意的目光被那饱满丰泽的菱唇引诱得完全没听清陈素在讲什么,就已经下意识地说“好……” 她靠过来时,可以看到侧脸和颈间的皮肤白皙细腻得近乎透明。许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是淡淡的铃兰香气息,清香而恰到好处的甜腻,像夏日冰镇过的可颂蛋糕,会让他饥饿,以及,近乎汹涌的口腹之欲。 他无法分清这种饥饿感是来源于生理还是心理上。就像活了26年,突然有一天有了迫切想要某样东西的欲望。 或许,他远比自己所认为的还要泥足深陷。 想狠狠操她。 陈素捧着束花蹦蹦跳跳进家门时,凌女士正坐在沙发上看芒果台狗血剧。就是类似于那种在“为所有爱执着的痛~”的bgm下,女主总是柔软不能自理,毫无反抗得近乎自虐式地被欺负,最后会因为失去孩子或是赶出家门而幡然醒悟,奋起反抗。 这种剧似乎在家庭妇女面前永远有市场。 凌女士的说法是,看着一群人吵来吵去,争来争去挺有意思的。 陈素说:“可是它逻辑不通啊。” 凌女士转过目光淡淡看一眼,“我又不是逻辑学家,我要它逻辑通干什么呢?” “……” 今天,凌女士在一片庞大的“我爱你你有没有爱过我你听我解释我不听”的背景音中回头问道:“今天回来有点晚呐?这几天有空?” 陈素从橱窗里挖出尘封已久的琉璃花瓶,“嗯,怎么啦?” 凌女士放下遥控器,拿起玻璃茶几上巴掌大的笔记本,本子边沿稍稍压在腿上,然后单手翻页看,一边说:“妈妈最近又物色了几个对象,你有空就见一见?” 陈素说:“妈妈,你没看到我收到花了吗?” 凌女士反应有点慢半拍,恍然道:“那个啊,还以为你给自己买的呢。” “……” 10阳痿 凌女士有点担忧啊:“听说那个大志是个鹰钩鼻,跟你的悬胆鼻不是很配。现在想想以后可能有个钩着猪胆鼻的孩子叫你妈妈外婆。” 陈素:“那你还答应别人介绍给你女儿哦?” 凌女士:“人情世故嘛,都是你见我我见你。更何况男人就像海里的水,我女儿这么漂亮,得多舀几勺看看才能长见识。” 陈素:“……” 凌女士自顾碎碎念:“不都说现在女孩子遇到适合的相亲对象挺难的,怎么到你这么快就成了?我家姑娘也太佛了点……” 陈素说:“你好像有点失望呀。” 凌女士看了下写满字的笔记本,点头说:“是有点可惜。妈妈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准备,给你记录了很多其他合格优质的对象,。” 陈素:“那我要不要先拒绝他啊。” 凌女士想了下,问:“你喜欢那束花吗?” 陈素站在饭桌前抱着花一边伸出手指认真去数花瓣数:“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啊。“ “嗯,那不要吧,毕竟花挺贵的。” “……” 妈妈很可爱呢。 陈素躺在床上,摸摸自己的鼻子,又想起某人那可以在上面滑滑梯的高鼻梁,打开手机跟他说:你的鼻子很好看哦。 发出去后,很快就有信息回复过来“谢谢”,然后他又说“早点睡觉”。 陈素:好。 陈素想,王大志的家庭教养一定很好,吃饭时会绅士地拉开椅子请她先入座;会主动问她今天能不能喝冷饮;会适时递纸巾替她擦唇角的柠檬水,留意她的杯子有没有见底;走路会让她走内侧;吃饭时会细心地将在手腕处圈着的精致发圈脱出来给她挽头发,当陈素问到是不是对每个女性都这么周到的时候。 他就很坦诚地回答她,“这是我今生第一次准备发圈。因为你是长发。” 嗯,陈素当时仔细地回想了下初见,他端咖啡时手腕戴的是一块宇舶的机械表。 处事方式简直完美无懈,滴水不漏。这么温柔入微的人陈素很难抵抗啊。 表姐最近去邻市出差,刚有空上线就在远方微信视频,送来亲切问候。寒暄过后刚好想起这妹子最近加入了相亲大潮。 AAA级华强家居装饰:“二妹子,相亲咋样?” 陈素刚洗完澡,脸蛋红扑扑的,穿着棉质的小熊睡衣正在浴室里刷牙,想了想,诚实回道:“满意哦。” AAA级华强家居装饰:“wow~真的没有缺点啊?” 陈素:“非要说缺点的话……就中看不中用吧。” 毕竟阳痿。 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此时正站在叶城最大的港口,风有点大,掀起容意风衣的一角。远方与天色连成一线的海水在四周沿着岸边货区蜿蜒的路灯照耀下,依稀能看到阴冷浓稠如墨汁的海浪从远推近沙沙滚涌着。 停泊岸一列列间隔堆迭整齐的集装箱,巨型吊机在呼啸的风中卷着轰鸣声不分昼夜工作着,无数工人在往来船只中搬运卸货。 负责人在跟前汇报道:“贾众诚找人纵火截了我们货源。” ——————————————————————————— 周末收藏能不能破百,可以就加更~ ps:谢谢各位追更的宝子~辛苦你们 11割指 没人授意谁信。在容氏的计划里,建工集团除了已经启动第二期工程的跨市大桥,省会城市最大的度假村开发、叶城高级干部疗养院都是未来两年重中之重的战略目标。 当资本互相角逐权力的控制权,在竞争过程中必然伴随着镇压与暴力。容意自小在此环境熏染下长大,深谙此道。 迎风的几人立在岸前都吹得头发有点凌乱,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了容意内蕴的锋芒,那是一种秀木独于林的气场。 “人找到了吗?” 大龙回答:“这家伙躲到了澳门。” 大约收到了风声,贾众诚的女人带着孩子藏在邻市乡下一间废屋里。阿善抢了孩子过来当着女人面割手指,等切到第二只丢地上时,就已经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受不住全交代了,包括贾的行踪。 大龙带着几个手下跟在容意身后走。 旁边已经有人拉开车门等着,容意弯腰登上一辆SUV。他的手攀在车门顶上的边沿,突显着玉骨雕刻一样的清白矜贵。 “给一笔钱当医药费,让她带着孩子永远离开叶城。她不愿意,也行。就替她老公送送他们。” 大龙点头,站在空地往后退了两步:“贾众诚要让阿善带回来吗?” 车门关上的一瞬,男人和润的音质带着一股穿透力,温柔入骨地散在早春深夜冰冷的露气中:“打折他的腿,扔警局门口。” 之后的几天陈素几乎每天都跟男朋友在一起吃饭,中午容意偶尔会到初见的咖啡馆等她。 当然,陈素忙起来也有放他鸽子或者让他久等的时候,但容意基本是没脾气的包容。弄得陈素十分不好意思,于是跟他吃饭的时候更加积极了。 去吃粤菜、闽菜、江苏菜,都是陈素做主说了算。主要是当时容意带她去吃的私人菜馆,陈素感觉还是面子上的东西偏多点。第一次请吃饭她认为已经够仪式感了,没必要每顿都花几个叶城人均月收入来维持这种仪式感。 嗯,陈素不知道,那种地方对容同志来说是基消。 有一次去吃川菜,是因为陈素在某点评app的网红推荐必吃榜上看到了某家店。 一家北京人在叶城开的四川菜馆,还宣称全城最正宗的四川菜。 好像有点激起到陈素小姐的叛逆心理了,决定去试下到底有多正宗。 陈素不太能吃辣,容意也不能,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爱吃辣,但只能吃微微辣,广东辣那种。 于是对着一盘麻辣锅开始菜鸡互啄,一个说加麻,一个说加辣。结果被辣得嘴唇红肿、不能自已的时候,互相对视看对方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意就贴心地拿纸巾给她擦额头的汗,让服务员送上解辣的冰镇饮料。 他们偶尔也会聊下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路边的巨型广告牌什么也没写,只写个公司名和咨询电话合不合理;比如全市唯一一家的精神病院就开在民政局旁边,对精神病人是不是不太友好。 12撩逗 吃饭时,陈素看到对面桌坐下个打扮性感的美女,正认认真真对着化妆镜涂口红补妆,似乎在等人。 陈素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时离远就看到美女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跟自己的男友攀谈甚欢。 让她想起了品如的抓奸现场。 ——穿着我的衣服,和我的男人躺在我床上。 美女的眼睛顾盼风姿,双手托着腮,扭着一个妩媚的姿势,一袭性感的挂颈黑色长裙,绮丽地看向男人,胸前两个雪白肉球裹在细碎的布料里呼之欲出。 王大志倒是全程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最后美女拿出手机记录了些什么,像是在留联系方式,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回到原桌。 陈素回来照常吃东西,然而美女留下的香水味还漂浮在空气中,很难当没事情发生啊。 陈素在等王大志会不会主动开口,如果直到这顿饭结束,他都选择佯装无事,那很遗憾,她就是这么小气,这段为期不长的感情要game over了哦。 “你不想知道隔壁桌的小姐姐刚跟我讲什么了吗?” “嗯,讲什么?” “她问我能不能交个朋友。我说我在跟我女朋友吃饭,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秘书。” “然后呢?” “我给她报了隔壁精神病院的客服号码。” 陈素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认真的啊?” 容意伸出长指放在唇上,“嘘”地一声。 他有一双温暖的眼睛,含笑看着你时,就像是全世界最善良谦柔的人。 这个最善良谦柔的人此时靠近来注视着她的眼睛,用磁沉的嗓音狡黠顽劣地说:“小点声。不然我怕我走不出餐厅的门口。如果我被美女打,你会保护我吗?” 明知道是个有点孩子气的玩笑话。 可陈素却不自觉地跟着孩子气地回应:“不怕啊,我保护你。” 没多久,美女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是个西装革履的商务男士,目测年龄至少比美女大两轮,发胶打得很多,感觉头顶亮得都能炒菜。 美女的夹子音登时要扬了几个分贝,“雷总~雷总~”地喊。 引得餐厅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都投来注视的目光。 两个人还挺亲密,可男士手上无名指明明戴着个金戒指。 陈素想,那这个美女是他的谁呢? 陈素看看面前的容意,眉毛都没动下,只泰然自若地给她夹菜,温声说: “吃饭,别东张西望。” “……” 我没有啊。 陈素低头对着餐盘中的兰花大肉蟹拆蟹壳时,无意中看到对面桌下的风景。 她“咦”地一声,抬头看向容意。 容意给她递纸巾,问怎么了? 陈素小声问:“她刚才有那样对你吗?” “什么?” 陈素说:“就是这样。” 她放下蟹壳,探出粉色的舌尖舔舔唇角的肉汁,然后学着美女漫不经心地从桌底把秀窄的脚伸出来,抬起小腿去撩容意的腿。 陈素今天穿着咖啡色的长裙,从裙摆探出一截纤盈细白的脚踝,像古代精心抛光打磨过的名贵瓷器覆着层轻纱。 ——————————————————————————— 素素小姐,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13弄疼 雪白的踝骨处挂着一圈红绳,垂着小小的银铃铛,随着上移的幅度贴着雪嫩的皮肉慢慢摇晃。 她的脚又窄又小,趾甲圆润晶莹,是没有涂任何甲油的干净粉嫩。 脚尖像猫一样轻盈的弧度落下,从裤筒的空隙慢慢滑进去,落在容意的小腿上顽皮地朝上蹭。 下一瞬,那截雪白纤瘦的踝骨便落进男人宽大炙热的掌心牢牢控着。 容意抬起目光看她,一向温和浅绪的眼眸此时酝酿着惊涛骇浪的幽澜,亮得惊人。 还茫然不知的陈素笑着要收回恶作剧的脚,却发现半点动弹不得。 带着薄茧、男性的手指甚至勾着她踝骨处的小红绳。修长的指穿过去,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小腿的那寸皮肉肌肤。灼热的粗砺感让抚过的地方激起一层颤栗微痛的痒意。 陈素轰地脑袋嗡嗡,头皮发麻。抬头与他视线相交的一刻,脸上、身上都随着他的抚摸漫着股骚动的春潮,从尾椎骨向全身的细胞毛孔潮湿温热地蔓延。 她微微轻咬柔软的唇,险些拿不住筷子,呼吸困难地有些急促,脸上绯色通红,已经漫着桃花霏霏的粉潮。 男人的视线不知何时起变得灼热不已,连细嫩的脚背都像要被他掌心的热度烫伤。 在静得诡异的沉默中他丝毫不掩饰的、赤裸裸地注视,像烧红的铁烙在她身上,眼睛只剩危险的欲色。 这样的容意是陌生的,仿佛要将她拆皮剥骨生生活吞,让陈素感到害怕想逃离又藏着某种不知名的想亲近的渴望。总之陈素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他们坐在间隔开的靠窗雅座,大庭广众下,除了他们自己以外谁也发现不了桌底的暗潮汹涌。 容意的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喑哑,连咬字也异常的轻缓、异常的欲。 “还要继续吗?” 陈素乌黑的眼睛仿佛漫起迷蒙的水雾,眼尾垂下时竟像藏着股委屈的求饶,仿佛在说,我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你放手,抓疼我了。” 那是容意有生之年最难熬的一顿饭,藏在骨子里的欲望不断膨胀,像烈火一样焚烧煎熬着仅剩的理智,却要一直不停告诫自己克制,不要吓坏她。 直到放了手,他都在想陈素,陈素近在眼前,甚至能感知她每一次呼吸的节奏变化,依然想得发疯。想扒开陈素的身体品尝,品尝她的一切,骨肉的每一寸,肌肤的每一寸,体液的每一寸,一定也是如自己所触到的这般柔软、蚀骨。 而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将陈素操烂时,陈素却只想着怎么对付那盘辣炒蟹。 陈素坐在餐厅门外的花基台上等容意。抱着两个头盔,低头盯着细跟单鞋里白皙纤瘦的一双脚看,像极个无聊至极,自顾静坐发呆的猫科动物,就是不想理人,自娱自乐也自在那种。 然后,忽然想到刚才吃饭时,他是不是生气了。 正当陈素杂乱无章之际,容意已经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几盒药膏。 14冒犯 陈素直起脊背,刚要开口跟他说话,却见他已经蹲下身子,弯腰去触碰刚失控被捏出一圈紫红青瘀的脚踝。 陈素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冷落,她抓耳挠腮,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是对上毫无脾气的老好人,你如果问他,他肯定会说没什么。 又怎么会没什么呢?是觉得刚才自己那样太放荡了?还是说折辱了他? 陈素都几欲跪下来,好想说,你别这样不阴不阳的,我压力很大,有啥说啥嘛。 她的皮肤白,阳光底下,更显得那些一时散不去的紫红指印惊心动魄。 容意干燥温热的指腹落下来时,陈素的脚几乎生理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他抬头,仰首注视她的角度,漆黑的眼总是缱柔而专注的,有种错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用这样的目光追逐过她,竟让陈素产生一丝类似太阳晒久后眩晕的感觉。 “还痛?” 陈素摇头,自己没有这么娇弱。而且认真算起来,好像是她自作自受耶。 冰凉的药膏轻轻地落在皮肤上渐渐化开,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怎么形容呢,烂俗点说就是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竟喜欢这一刻的温情。 “让你受伤我很抱歉,陈素。”容意开口,起身凝视,漆黑的瞳仁里映着一个纤瘦的她,流动的深邃压着翻滚的不可言说的色彩。 “但下次不要这样。” “啊?”陈素黑白分明的眼睛是透彻的,也是懵然的,最后才转成一丝不确定。“你真的……生气啦?” 他摇头,认真道:“是想告诉你,如果还有下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没法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正常男性面对心仪女性会做出的正常的事。” 陈素仿佛还没搞清楚他话语里的严重性。 “我会冒犯你,也不会接受你的拒绝。不管你下次是有心还是无意。” 办公室的人还在午休,因此静悄悄的。陈素抓着枕头坐在工位上想了好久。 看到桌面上静静躺着的几盒膏药,她又失神了好久,然后鬼使神差地弯下腰伸手去抚摸小腿处的那几寸肌肤。 他的手指的触感和温度仿佛还停留在上面,跟白色的乳膏在轻柔的搓揉中渗透进她的皮肤毛孔里。 陈素从茶水间里拆了一瓶冰过的矿泉水,冰凉的液体源源吞咽地流过喉咙,压下一些暧昧的口干舌燥。 粉嫩的唇角沾着流下的水渍,她想事情想得入迷,没有擦。映得唇色水潋潋的,像一抹可口的、欲让人大快朵颐的樱花果冻。 人的感情好奇怪,你说陈素蠢吗? 其实也不蠢。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基本确定王大志应该不是骗财骗色的骗子。 骗子会在她讲一些不痛不痒甚至无聊到想睡觉的鸡毛蒜皮小事时,永远含笑看着你,耐性地倾听吗?仿佛她单单坐在他面前讲话就是天大的幸福。 骗子会关心她受不受伤,留意到她新买的鞋有点磨脚,给她贴一层创可贴保护磨红的后根吗? 骗子会这样无时无刻牵挂关心着她吗?会在自己一些过火行为后,如此严肃郑重地坦白他对自己的欲望吗? 不会吧? 好像也不一定。 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在动心,在无数与他在一起的瞬间。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脑袋发热相信浴足盆包治百病的退休阿姨。 15微雨 傍晚接近下班时间的时候,陈素捧着杯凉透的咖啡跟在参会人员队伍后面,从刚开完汇报会议的房间慢腾腾走出来。 尽管有创可贴保护,可她穿着细跟鞋站了一下午,脚这会儿已经有些一瘸一拐。 所幸一切都是有回报的。 这几天公司大领导过来视察,要听各部门汇报负责的中标项目工作进程,今天轮到技术运营部。陈素所在的小组平时咸鱼归咸鱼,真要做事也是任劳任怨,认认真真去完成的。 陈素从前是从企鹅科技出来,在圳市那会儿,拼命三郎到经验都是拿生命当血条刷出来的。 因此一些需要IT配合解决的技术性问题汇报完毕后,在众人例行性的热烈掌声中看到郝部长悄悄给她竖大拇指时,陈素就知道这个月的绩效应该保住了。 前台的栗娜叫住她:“你一直在里面开会,下午有人送了两个包裹过来,说要转交给你的。签收下。” 是两双知名牌子的新鞋。 一双是A家的休闲鞋;另一双是出自C家的小羊皮平底鞋,跟自己那双尖跟的风格相似,可皮质很软,像是专人特定处理。 他连她今天工作的场合可能不适合穿休闲鞋都考虑到了。 陈素开会没看手机,打开才发现王大志发给自己的信息:把鞋换上。脚实在太痛,要记得先拿毛巾裹住冰块先敷一敷。 还有另一条信息是:傍晚似有小雨,出公司时千万要记得带一把伞。 事儿妈到恨不得待在她身边亲自代劳。 大概是知道陈素在忙,也可能他也在忙,因此信息晾了几个小时没回,他也没有再留言或是电话过来打扰。 陈素的目光,在低头敲打手机打字键时,柔柔软软如星子的华彩。 旁边同样闯关成功的唐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从同组同事那儿抢过一小串日本晴王香提,津津有味地吃着。 办公椅的轮子一推,凑到陈素旁边要给她喂葡萄,并且适时“wow~”地一声啧啧感叹:“限定款,还两双都是。发财啦?还是一毛不拔铁公鸡升了你工资?” 陈素已经换上鞋子,果然还是舒适的平底鞋适合自己。起身时摘了工牌,拿着手机在唐若面前晃了晃,说道:“没发财,请你楼下便利店吃个二十块麻辣烫还是可以的,去不去?” 便利店的关东煮荤素搭配,满满的两大份,一份放传统的辣椒酱,一份放芥末青瓜酱。两人坐在便利店的高脚凳上,再开一瓶冰镇过的可乐,算是对连日里辛勤劳动终于告一段落的庆祝。 陈素咬着一串海带结,看着玻璃窗外不久前开始飞起的漫天毛毛雨。 天色阴沉,好像所有景物都蒙上一层雾霾,街边林列的路灯已经亮起,行人打伞,路影匆匆。 陈素像是想起什么,她放下可乐便发信息告诉他:我的绩效保住了。 没多久,容意便回了她:恭喜,看来你这个月可以弥补上班迟到失去全勤奖金的遗憾了。 陈素:为了庆祝遗憾圆满,晚上请你吃饭啊。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16铜雀台 容意在容氏的办公楼,集团的会议开了好几个小时,高层林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陈列着庞大的业务板块,面前的文件堆砌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动辄千万上亿。 他却仍控不住会为她这几百块的遗憾得到完满而心动,在一丝空隙中抽时间出来给她回应。 唐若不仅是陈素同事,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损友。陈素没搬家前,两家人就住在面对面,小时候唐若的爸爸还抱过陈素。 只不过唐若恋家到自称离了父母活不下去,因此高中大学都留在叶城就读。后来陈素回来,又入职了同一家新公司,把这妹子高兴得请她吃饭唱K玩了通宵,庆祝小时候的双剑侠终于可以再度合体了。 因此,陈素很多事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唐若分享。 “问你个事儿。” “嗯。你说?” “会不会有个很好的人喜欢我?”不是因为合适,是因为喜欢而喜欢。 “比如?怎么好法?” “比如……”她尽力去概论,“很温柔、细心,也很有耐心。” 唐若惊呼:“亲,我们是姐妹,别乱想!” “……” 陈素走出写字楼,打着伞在路边接了个电话。等人的时候看到前方停着一辆车牌号贼有意思的黑色车子,居然是连号的5个6。 她拿手机拍了个照,然后分享出去,笑着发语音说:有辆车牌号特别有意思的轿车停在我们公司楼下。比666还多两个6。 下一瞬,就听到男人清雅悦朗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这么有意思啊,我们把它开走吧?” 不是从手机软件里回复的,是从身后徐稳地传来。 陈素回头,已经有人从她手中接过伞。一张如玉石精心雕刻的脸出现要眼前,眉眼间的柔和淬化了五官轮廓的锋利与矜冷,只剩下憾在皑皑天青雨雾中的缱绵惊艳。 “它没锁,我偷车养你啊。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松了松颈间的领带,嚼着悠悠的懒音,有种刚从高强度工作中放松下来的轻松。 陈素登时瞪大了眼睛,随即便反应过来。脸上是羞嗔的娇色,止不住地拿脚去踢他,“你拿我开玩笑啊?!” 但哪能真用力。可容意却夸张的皱了皱眉眼,仿佛有多疼。此时的他是鲜活的,不是旁人眼中近乎模版化的面面俱到与没有温度的完美,眸色是带着宠溺的笑意。 他们隔着夜色路灯在烟雾中对视,容意低头看她时,目光里的专注,恍若藏着一座铜雀台。 古诗如何说的,铜雀春深锁二乔。他不贪心,只想要锁住一个陈素。 雨不算特别大,像是梅雨时节载沉载浮潮湿的雾。 容意打开车门,让陈素先坐上副驾驶,才绕到驾驶座上。 陈素低头盯着手机忙着回信息,他把她压在安全带下有些乱的长发都小心翼翼地挽起放出来,才去启动车子。 陈素的头发养的很好,今天为了迎合工作还特地稍微电卷了下。脸上的淡妆一天下来已经掉得七七八八了,可线条柔和的鹅蛋脸,勾勒出如旧时古画仕女图的韵味,一双眼尾纤长的眼睛,唇珠丰腴的肉唇,所有这些不经意间流露的天真风情,足以艳煞动人。 ———————————————————————————— 哦哈哟!宝子们~今天也是早更的一天,每天更新时间不定,因为还在测试高峰流量。 早上起来,意外发现天气跟文中差不多耶~天色阴沉,云幕低蔼。先从毛毛雨一起来吧哈哈~ 17燥热 她用叶城的方言噼里啪啦地在讲电话,听得出来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双方都不能妥协,陈素据理力争,在跟对方抗衡。 陈素工作状态时看上去并不那么像初出茅庐青涩的大学生,成熟干练中带点知性的慵懒妩媚,很有都市丽人的味道。 与平时佛系随缘的性格也有着大相径庭的不同,是干净利落的豪爽强势。 很奇怪,两种极端的特质同时矛盾糅合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充满神秘与让人想深入探究的吸引力。 容意微微偏过目光,恰好看到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侧之间,一边低头往包里翻找客户的名片。 颈间那片柔腻雪白的皮肤显露出来,几缕乌发青丝慵卷缭绕地衬着。下巴秀巧润盈,牙齿轻咬饱满粉润的下唇,清丽的眼轻轻蹙起,颦眉如烟。 这是她陷入思考时会有的习惯,极具诱惑性。 容意的眸色蓦地沉成一片暧昧而黑漆的渊泽。他单手控方向盘,皙长的手指有些烦躁地把领带抽了出来,解衣领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窄小的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发酵,西裤紧绷连着大腿也似发麻。燥热的窒息感下,汹涌的暗流随着他身体的某处逐流而上,颈上突显的喉结隐晦而赤裸地滚动。 车子在十字路口飞速驶过,在这昏晦不明的天气,朝着目的地奔赴,一如容意如今的心情。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始终牢牢掌控着,手背筋骨凸起,青筋延伸到小臂上漂亮粗壮地浮现明显。 在决定接近陈素之前,他从未想过,最难熬的会是每一个与她相处的瞬间。 陈素订的地方是当地很有名的一家海鲜自助餐厅,胜在实惠新鲜,因此平时提前预约拿号了也要等上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工作日,加上雨天,上来就有位并不用等。 陈素坐下,接过容意倒给她的柠檬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大一口。把发烫的手机丢桌上,背脊挨在椅背,是大大的放松。 社畜人的日常,哪怕咸鱼躺平了,也只是一面朝上,另一面热锅加油,被煎得外焦里嫩。因此,她心底狠狠唾弃一遍万恶的资本主义。 但这并不影响陈素的好心情。 毕竟从前想要正正常常吃顿晚饭都是奢侈。 陈素往包里翻找发圈想把头发扎起来,一边乐天道:“工作顺利,生活如意。wow~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生活如意,是因为吃到了想吃的海鲜?”容意不由得发笑,把腕骨处缠着的发圈脱下来给她。陈素看一眼,几乎没有犹豫便接了过去。 “bigo!答对了。这家的北极贝不是每次来都有的,并且限量。我们路上塞车迟了十五分钟,还能点上,足以证明运气不错。” “你很容易满足。”容意道。 明明路上还因为项目的事情被猪队友气到,然后发脾气。骂同事傻子洗泥巴,闲着没事干。 容意当时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莞尔。 18保护 反倒是陈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捂着手机小声跟他解释:“我平时不这么骂人的,很温柔。” 怎么听怎么此地无银。 他却没有在意,声音一如既往地像泡在春水里的月亮,温润绵绵的,洗尽浮躁。 “嗯,很有趣。” 陈素第一次听到别人用“有趣”来形容骂人。 因为比喻生动形象。 陈素如同被瞬间捋顺炸毛的猫,慢悠悠甩着尾巴,语气平软地继续跟电话里的同事聊。 没隔一分钟,陈素便装不下去了,锋利的爪子“chua”地瞬间亮出来:“组你妈!这个组长你来做。我他妈是个搞技术的,又不是变魔法。测试日期没得缩减,你妈生你还得十月怀胎呢!” 一段话下来,含妈量极高。 事实证明,只要上班,无论身处何地,咸鱼也得怨气缠身。 陈素说:“升斗小民嘛,为一斗米乐一斗米安。汪同志说的,总要在狗一样的生活里做些神仙一样的事情。” 她既这么说着,也这么做了。跟无数普通女孩一样,一边诅咒着上班日的早起,又会寻机会偷个懒,摸鱼打游戏开黑;可以开心地坐在电车后座全城四处去探食,也可以坦然面对四周投注的目光上他的车;会为了300块的全勤奖苦恼,可遇到不错的东西,省吃俭用,把一份月薪计算到极致,挥金如土,分期付款也要买下来,只因为合眼缘。 而容意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开始,也是她合眼缘的一部分。 又或许,是对当时他怀中抱着的肥橘合眼缘。 他不至于嫉妒一只平平无奇,胖到20斤的猫。但事实就是如此。嫉妒。 他们吃饭的时候遇到了老熟人。 陈素没想到跟之前餐厅里遇到的美女这么有缘份。 只是现在美女有点糟糕。跟另一个女人似乎情感上有些纠缠。 两人吃完饭准备走出餐厅门口,陈素说请吃饭,结果账是容意提前结的。当事者只是圆融地笑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就当作给我的期待。 广场里传来一阵闹轰轰的争吵声,当时陈素正顾着跟容意讲话。没想到迎面飞来一只gucci包经典款。 她正义感爆棚,瞬间伸手挡开,一把将容意拉到身后护着。 容同志丝毫没有堂堂七尺男儿被弱女子保护的憋屈感,反而还挺享受。躲在陈素身后,一双眼睛注视着她时柔得能滴出水来,像极个人畜无害的娇妻媳妇。 所以说……恋爱脑就是这么来的。 他超爱。 小虎几个原来坐在广场门口的椅子上吹冷风戳鱼蛋,意外发生的一瞬百米冲刺。冲上来就看到容意在陈素身后冷淡地瞥过来一眼。 小虎直接一哆嗦,紧急刹车,拉着几个手下加入围观群众吃瓜。 旁边的学生妹正拿着手机录视频,被身后的人群推搡得镜头一晃,不耐烦地回头吼道:“别挤啊!这有人,你眼瞎啊,还是想占便宜?!” 没想到身后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还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小虎先生自己眼里的诚恳,别人眼里的恐吓,也大声回她:“对不起啊!我眼没瞎!” “……” 吓得小妹妹直接拉着朋友溜了。 19素素 女人打架无非是扯头发,拿手掐,用脚踹,一般杀红了眼一个保安是拦不住的。 更何况是原配大战小三的恶俗戏码。于是被扯掉袖子的保安缩在一边紧急呼叫搬救兵。 但两人不是为了争夺男人,而是因为财产分配不均。 “臭男人你要就拿走,给你脸了还想要分我家的钱?!你做梦!” “去你妈,你们离婚了!那都是老娘睡男人的辛苦钱!” 这段对话堪称现代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 万事不靠谱,金钱才最真。 也许在美女的眼中,王大志也不过是行走的人民币,再配上一副不错的皮囊,是另一段捞金的露水情缘中绝佳的对象。 如果能借此上岸,就更加不错了。 陈素回头:“大志大志!” “嗯,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是想说……” “别担心。她不会有机会跟你打架的。” “……” 王同志的境界也很高啊。 早春的气息在夜晚的风里体现得淋漓尽致。陈素跑到广场门口去玩扭蛋机。 她的完美情人把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气定神闲等候在身边,没有什么不耐。只是在她有需要的时候,把从工作人员换过来的游戏币一次次不厌其烦地从投币口投进去。 陈素连续拆了很多个,没开出什么惊喜来,就一个蒜头王八经典款还算满意。 扭蛋机、抓娃娃机,本质上同一类东西。 都是用来吸引游客消费的营销,尤其是小孩子。小时候陈爸爸就经常带着陈素兄妹俩来这里玩。 陈素每次路过都会过来投币,很解压。 最后两个递给容意拆。 开出了两个黄皮耗子的限定款,搞得陈素很郁闷。 容意倒是安慰她,如果用理智点的说法是,你把一个机子的扭蛋都拆完了,用概率学去算怎么也该开出几个限定款出来。 可他说:“素素,谢谢你把今天的好运转让给了我。” 迭词绵绵地从声带里敲震出来,他的每一句话都透着心机,计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更进一步。 陈素手里捏着两个黄皮耗子,其他扭蛋都装进工作人员递赠的袋子里。笑着问:“你从小到大一定都是大人眼中邻居家的完美孩子吧?” 永远进退得宜,处事周到。家人要求他考试考个优秀成绩出来,可他总是超出所有人期望考个满分。 至于里头几分出于习惯,几分是因为信手捏来,几分是因为,自己喜欢。 还真分不清楚。 但陈素知道,这是从他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东西,不管源于何,剥离了这些东西,他就不是他了。 容意牵着她的手,走在远离人群的绿化带旁,弯下腰来,背着身子微微侧首跟她说话时,微笑在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一丝一丝抽开,很有观音低眉的感觉。清白舒朗。 “那我还要再周到一点,你会不会不答应?” 陈素手里拎着C家的小羊皮平底鞋,在被一个妈妈牵着路过的小孩子用缺牙的漏风音嘲笑“这个姐姐这么懒,还要人背”时,她龇牙咧嘴地回头做个恶狠狠的表情把人吓哭。 20泥菩萨 两个成年人,似乎在用一种不怎么成年的方式在相互交涉感情。 陈素揣着明白当糊涂地接受他的靠近。 其实彼此心知肚明,这一切的矜持与克制下暗藏着怎么样汹涌澎湃的情潮。 也许,这些都是用来互相试探对方的底色。就等着谁先把对方折服,扯下胜利的旗子,摇旗呐喊。 因此,陈素从未觉得叶城的夜风如此温柔,以至于身体与那宽大的背贴得严丝密缝,竟然说出:“你这一生肯定没受过什么挫折。” 这份随和从容,对一切都运筹淡泊的样子,旁人的无脾气或是迫于世俗的压力练就的反应,他更像是浸在养尊处优的将养里随呼吸蕴出来。 说他只是一个在城市底层苦苦打拼的打工人,谁信? 容意停下脚步:“你不是问过我这样的人会不会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现在回答你,有。” “高中出国前,我曾给一个叫陈素的女孩写过告白信,可她拒绝了我。” 容意自出生起,就像藏在不黑不白的灰色空间,在错综庞大的网中被精心安排长大,却不是个重欲的人。 那些环境绮靡浮浪,厮杀血腥,罩在一层层盛大的浮华欲望下,司空见惯,无意染指。 骨子里唯一说得上良善的东西,就是天生冷敏。那种看谁都一样,如你要帮忙我便上前,若不需要便泰然自处的冷漠。 父亲刚死,容家长房这边的情况有点糟糕且复杂,他被安排出国,也没有任何言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独善其身,洁身自好。在他的圈子里,确实算得上良善了。 太姥爷还在世时,曾说这孩子投生错了地方。 一个人为名为利为情为爱,哪怕是寺里金漆加身的佛都需要接受香火供奉。 更何况一身庸俗血肉,出身算不上清白,怎么能红尘世俗都入不了眼。 唯一的出格,唯有高中时那一次。 像极个泥灌的假佛,慈眉善目,敲碎开来其实满身的空心,可装模作样,也享用了一次烟火。 信中字字言辞无不在表达他的心意,他头一次将自己如此完整而又赤裸地剖析在一个人面前。 期待、忐忑、紧张,一些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如同晚熟般在抽穗发芽地彰显出来,最终在等待回应中消融,无疾而终,成了有生之年唯一的挫败。 可他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对任何事都保持绝对的理智,亦明白世间所有事过满则盈,盈则倾,倾则亏覆。 如果没有回来,如果那一天咖啡馆里陈素没有阴差阳错踏足靠近一步,也许这段甚至谈不上执念的青涩情愫就此尘封记忆里,不会被唤醒。 这一夜,陈素早早洗漱上了床,却罕见地失眠。一门之隔隐隐传来客厅凌女士天天必追芒果台深夜剧场的声音。 手机的聊天软件不停弹跳出各种消息,她没心思理。 她拒绝过王大志。 陈素并没有印象,可那时他的声音,混在人潮拥挤的长街,又像是抽丝剥茧地清晰落在她耳畔,哑寂莫名,切割成满腔凛然的心事与遗憾,像真的一样。 21冷笑话 她茫茫得像个辜负感情,留下一笔风流债被当场抓包的女海王。 想说些什么辩驳,却实在无迹可寻,哑口无言。干脆枕在他肩上装睡。 容意自然体贴迎合。那一段路他走的沉稳而妥当,一如经年的他自己,不惊不扰地,其实在她的路场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独自走过许长。 陈素自然也无从得知,不久后他跟她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这是无论多少年前,或是多少年后都在践行的事实。 如今陈素正心烦。 抄起床边手机看点数,唐若线上问她:“二妹纸,怎么最近很少见你上线?容yi死啦天天念叨你。” 陈素很诚实地回:“泡男人。” “啊这……听说今天被一个神秘到只能看到个背影的帅哥用BMW载走了你?” 陈素想了想,说:“嗯,就是上次相亲的那男。” “啊~”唐若意味不明地一声感叹。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素回公司,在同事热烈注视的目光下打开好几个部门的交流群: 原来二妹子被接去相亲了! 听说二妹子在相亲的路上被一个男的接走了! 陈妈妈不是总逼着二妹子相亲么?她一气之下跟一个开BMW的男的私奔了!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号外号外!二妹子在相亲的路上被BMW撞到,直接接送医院了!唉,真是可怜啊。 据唐若小姐本人的回复,原话是她姐妹傍上大款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开顶奢宝马7系。 只是没想到风向标是这样转的。 陈素:“去死。” 唐若:“你你你……你是个美女,怎么能这么不文明呢?” 陈素:“美女怎么都文明。” “……” 周末在家里,一大早被千呼万唤地应邀上线,跟容yi死啦开了几局。 陈素打着呵欠,给他发送信息:今天又晦气了吗? 现在小学生都不带这样的。典型又菜又爱玩,如果唐若在,估计又要炸了,直接拉黑。 也就陈素好脾气。 对面回:哥去瑞士滑雪,摔断腿了。发现国外的护士姐姐身材溜得一批,前凸后翘。 这大概是二代唯一的烦恼了。还拍了个照,发给陈素,一只脚打着厚厚的石膏过分夸张地被吊在病床上,显示受伤严重。 结果呢,网友一日不上线,他活像个大喇叭般骚扰其他一起玩游戏的友友们,逮一个问一个,那个跳大招特别厉害的上官婉儿去哪了? 陈素不是陈述:可惜了,如果摔断的是手,就不会影响你发挥了。 容yi死啦:哈哈,就喜欢听你讲冷笑话。有机会面基啊!哥带你去玩,黑桃A给你开一排随便挑,保证你是全场最有face的囡。但你要带我上分。 陈素不是陈述:我看你像个冷笑话。 下了线,陈素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发呆。 凌妈妈问:“觉得今天天气怎么样?” 陈素心不在焉:“还可以。” “觉得今天开车会麻烦吗?” “还可以,电驴不会塞车的。” “听说最近XX商场搞促销。” “嗯。” 凌女士指了指摆在旁边扫货回来的保健品:“去你大伯家道声喜,也到点出发了。” What? “妈,咱不搞独裁,你都没问过我意见。” 凌女士:“刚刚不问了么?” 陈素:“!?” 凌女士:“一切风险评估你觉得ok啊。” 陈素:“.......” 她又说:“去吧,那些都是给你奶买的。你奶也好久没见你。” 22联姻 傍晚不是夜场最热闹的时候。但已颇有喧喧之音的迹象,霓虹斑斓的射光蒙上魅惑的色彩。 金丽是全城最大的销金窟,容纳最多的达官贵人,富家子弟,以及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 社会现状处于金字塔构造,有时候这种分层最能体现在声色场所。 容意刚从洛杉矶飞回来,金丽有他落脚的地方,在最顶层的套房里洗了个澡。套上洇蓝的衬衫,扣上机械表的腕带,才出走廊。 外面等着一拨人,不怕招摇。上三层分情况留给不同的客人,普通人也很难能上来。 容意让人去开五层套房的门,就几个贴身的手下跟了进去,里面正值声名狼藉,什么气味都有。 酒精、香烟、人的体液,恶俗浓烈的香水味,还有现在市上流通最新型毒品的诡异香气。 容懋嗑了,正在兴头上,床上跟一个名牌大学出来的小妹妹和满脸塑料感的女网红玩双飞。 声色犬马的肉体交缠和低吼喘息,还不如那些混杂的气味让容意刺激大,简直一片浑浊。 他让人去开窗,踢开地上几个酒瓶,从裤袋里摸出烟盒,身躯倚在吧台,冷眼旁观手下拿桌上冰桶的液体浇容懋身上,让他醒醒。 混乱和尖叫后,手下人又各拿出一迭现金给两位女士,衣服都没让穿就直接体面地请出去暂时回避。 容懋抹掉脸上的水珠,也要拿烟抽,肿成鱼泡的眼皮被清醒后的疲倦勒成两条线。 “哥,这、这你也要管啊?” 容懋跟容思不一样,容思顶多是个锦衣玉食被宠坏的小公子。圈子里狐朋狗友也有一大堆,不过是喝喝酒打打牌,玩股票操纵基金,合法范围内割点钱。 容懋是人干的事他半点不做。 套房的空间被灯光射得暗红绮靡,容意丢了个打火机给他。 “你知道地下赌场这几天被警察踩了多少次吗?”容意冷淡地睨容懋,腕骨垂在吧台边沿,如截冷光滢滢的玉石。他的手指骨节修长,微抖烟,便像抖出无数慵意缺缺的风月。 “我不反对你玩女人,但搞大市公安局局长千金的肚子就另当别论。派你出去联姻正合适,婚后你爱怎么玩请继续。” 容懋的下半身卷着劣迹斑斑的床单,吞云吐雾中大大地一声“靠”,他今年才二十四,不大愿意被套牢。 “那妞玩得比我还疯。床上骚得跟母狗一样,要不看她打了乳环做过缩阴,我是玩不到一块的。而且,那次不止我一个搞过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以后祭祖拜错祖宗咋办!” 容意嗤笑一声,他今天穿着随意,衬衫的衣摆都没束进皮带,衣襟寥寥扣着几个扣子,颈部的线条到锁骨胸膛的皮肤都映在浮沉颓靡的光影里,烟雾缭绕中跟个妖孽似的。 混迹夜场是没必要太正式拘束。眼底的漠然麻木残酷,清冷的声线慢悠悠地洇出来: “孩子可以验,不是就打掉。婚你也得结,要的是她那个身份。你跟她一样,扒开容家那层皮你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 先打个预防针。 男主非传统意义上的高岭之花,漠视世人包括自己,唯一的道德标准是我们素素小姐。 23往事 要说陈素跟陈家大伯那边不算好,其实也不是,只是单方面的僵硬,见面总觉得尴尬。 现在网络通讯方便,逢年过节都是凌女士跟那边主动联系社交。 陈素偶尔踏足,也只是为了去看奶奶。一年前奶奶搬去了附近的养老院,她便对那边更加冷落经营,自然感情生疏。 要认真计较,其实还是因为陈素年少不懂事。 那时凌女士生病住院,急需钱做手术。恰逢爷爷过世后那边私自把留下的祖屋卖了,钱用来添置新房,兼给自家一双儿女留学换取好前程。 是个三进四合院,因为有些年代的韵味,有酒店业的客户看中用作商业开发,在那个房价尚不算高峰的年代卖了好价钱。 陈素知道了,就过去那边闹。爷奶以前一直在陈素家生活,是陈爸爸去世以后无暇顾及才接了过去,住了两年不够。 陈素认为,祖屋的钱按理她家也应该分一半。 当年有部琼瑶爱情剧叫情深深雨濛濛,火遍大街小巷。 因此陈素去拍大伯家的门时,气势学得比雪姨骂街还足,引来不少邻居驻足围观。 有好事的直接打电话给凌女士。最后是杨建动用身份出面调解此事,把陈素载回家。 所谓的调解,钱也没分到一半。杨建再三保证会用自己的积蓄来帮师母,她这样只会让师母更担心,强行把哭闹不已,手指抠着门边出血了也不肯放手的陈素拖走。 气得陈素有一段时间,杨建代表单位来慰问,陈素直接堵门口不让进。 自那以后,陈素生了分,也再没喊过他小建哥哥。 再后来,杨建就不来了,至少在陈素视线范围之内。 她们母女也没接受杨建的帮助,凌女士把原来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置换成现在的小居室勉强凑够钱。 凌女士说:“换个小两房也够住了。现在不如从前,房子大显得冷清,留着做什么?” 从前四居室,如今只剩两个人了。 凌女士是个传统温顺的贤妻良母,无论什么时候任何际遇,性情都是淡淡的。一年之内失夫失子,此后余生苍凉夜,都只体现在她那满头银霜的青丝上。 说这句话,不但无意中暴露了自己隐藏得严丝密缝的感伤,也揭开了陈素心底的疤。 她看得开,也时常有无奈:“谁家孩子有你气性这么大?钱财都是身外物,没有就没有了。妈妈只你一个,亲朋好友日后说不定还要互相扶持,难道一辈子不相往来吗?” 陈素说,没办法,谁让我一生嫉恶如仇。 人的记忆有时候很长远,也许在经年的某一个瞬间,化作蚊子,在你神识远游的时候叮你一下。 夜里九点,陈素坐在夜场手里捧着酒,索然地看一群年轻人K歌嗨酒玩骰子。 堂哥出国定居的饯行宴席定在天香阁。吃完饭,一众人去下半场庆祝,陈素耐不住堂姐强行怂恿,也跟着一起去了,走个过场早点回家。 陈素见完奶奶,反正也不愿坐那里跟其他长辈大眼瞪小眼的。 24接个小傻子 大伯母见她也是局促,主人宴客似地浅浅寒暄几句,到底双方都记着从前一些陈年往事。 最后也只是交浅言深地感叹:“本来劝你妈妈也来,散散心,整天待在小区里有什么意思。她说她现在这样不好出门……” 但陈素能来,最后还是封了个大红包给她。厚度一摸,颇为可观。陈素想,其实不用这样的。 她知道自己外省读书那会儿,大伯家一直很照顾凌女士,不管是出于弥补还是情义。 临走时,陈素把红包并上自己带的一些现金私下里都塞给了奶奶。 几辆车出行,陈素跟堂姐那辆,里面还有几个年轻人,都不熟悉。听他们家长里短地聊天,估计都是伯母娘家那边的亲戚。 陈素任何时候上线,容yi死啦都是有求必应,跟个闲置在家没事干的公子哥儿似的。 于是戴上耳机,跟容yi死啦玩了一局游戏。 虽然他菜,但谁让他闲呢? 直到一位陌生的男性坐下来,拎着瓶科罗娜碰一碰陈素面前的,先干为敬,嬉皮笑脸地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引得满堂大笑。有人插科打诨,你也太老套了吧。当自己贾宝玉呢! 陈素没说话,保持礼仪微笑,跟风喝了几杯,借口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四周都是声乐震鼓,台上DJ引爆全场气氛。霓虹香雾,烟酒靡靡,食色男女,一醉方休。 他们坐卡座,还挺近舞池和dj台,陈素觉得自己脑袋藏了十级地震,嗡嗡的。 小姑娘身影清寂地另坐在一边,低头发信息:你有空方便打个电话过来?就说急事找。 其实也没什么,陈素不喜欢社交,也不好扫堂哥的面,做做样子好脱身。 对方很快就回了:你在哪? 陈素:金丽。那个DJ吼得我头疼。 容意往酒杯里沉了个烟头,拿起手机和外套。 上京过来的燕公子正坐对面,翘着个二郎腿握牌,见状颇诧异地挑挑眉,在那痞坏哈哈笑:“哪位面子这么大?我这还输着一百多个呢!” 燕辉就是嘴欠,这种局一晚上丢个千八百万稀松平常。他们都不是赌徒,玩这个不为赢钱。 包间里的男男女女十来个人,也分阶层。该喝酒喝酒,打桌球的打桌球,看着玩闹说笑,热闹非凡,其实都人精儿似的,眼风尽盯着牌局桌上那几位核心人物看。 容意一笑,把桌前摞起来的筹码推了出去,大有散尽千金的味道。 “您请。我去接个小傻子。” 陈素给一位喝得有点微醺的女伴引路去洗手间。 那位小姐姐在过道挽着陈素的手,精神还算好,也有些羞赧地说:“谢谢你啊。” 陈素笑笑,是巴不得借带她的便透透气。 台上不知何时已换了个女DJ,正放着柔和的歌,配上歌手微哑的欧美嗓,这会儿又很有小资清吧的格调。 转进洗手间,里头几个隔间开着,陈素站在门口目送,说我在外面等你。 小姐姐摆摆手当回应就进了其中一个隔间。 ———————————————————————————— 肉可能来得比较慢,会有水到渠成的肉的~谢谢宝子们的支持 25心猿意马 洗手台站着两个面容精致的陌生女人在补妆,气质跟俩小明星似的。 陈素过去从感应水龙头下捞一捧清水,拍拍热气熏红的脸。 被迫听了段没头没尾的八卦: “Tina可真厉害,前几天还跟着宋丁呢,今天就能坐燕辉旁边。” 另一个道,“可不是。毕竟是跟过容家的人。不好伺候吧!” “容家长房啊?!” “想什么呢!是容懋。刚才那位大佛,出场从来不点女人的,谁近得了身?倒是大把想跟的……” 两人拉了化妆包的链子结伴踩着高跟出去。 陈素听了也就听了,内心没多大波动,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吧。女人在那些人物的手中转一圈,谁也不嫌腥,如同雨露落金池,各取所需,最后归于沉寂,都是心甘情愿。 俗称钓金主。 赌的不过一段青春,换的不过一柸千金。 陈素没带手机,回来时怕错过电话,刚坐下便又有位忒会搞气氛的男性拎着酒瓶酒杯,花蝴蝶似的扑过来: “陈妹妹!来,感激你刚带我家宝贝哈,这么乖。这杯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陈素盯着那杯冒白泡的澄黄液体,正犹豫。 下一秒便被一只手按住肩膀,有道高大的身影从身后将她笼罩。 陈素抬头,窥见那落拓于明暗交映间的侧脸,眉骨山根,承转如意,凛凛润润竟像清雪梅枝长错了地方。 容意已接过面前的酒,声音淡淡,眼梢坠着礼貌疏离:“谢谢。我要带她走。” 四周似有一瞬短暂得难以察觉的寂静,有人频频往这边观望,连跟着台上哼歌的都有些心不在焉。 堂哥走过来打招呼,笑着审视眼前突然到访的男人:“素素,这位是你男朋友?” 镜片后的眼色还挺严肃,结果审视了半天,就来了句:“长得还挺帅啊……” “……” 容意接了陈素的杯子随意抿了一口便搁玻璃桌上,也没人说什么,拿起陈素的外套,轻松就把人带走。 堂哥在后面目送,可能已经喝得有点多了,被好友站身后嫌弃地拽着衣领搀扶,傻愣登像个二缺似的,一边挥手跟陈素喊:“宝子,玩得开心哈!” 容意搂着陈素步伐懒散地走了几步,对迎面小跑上来的夜场经理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后台那桌签他的账。 低头见陈素正歪着脑袋看他,一双眼有墨玉琉璃的光,在喧嚣尘音中是有那么点濯清涟的风情。 他伸出手捏捏她的脸,看她瞪人的表情反而朗声笑:“不是要给你堂哥面子?” 陈素收了目光,抬起手腕想去推他的手指,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他太霸道,没推动。 容意的指尖在她脸上游移一阵,哄孩子似的,贴着她耳畔气息缭绕地说了几句话才停下。 陈素的脸蛋红扑扑的,滚烫更甚,心跳得砰砰响。 就几步路,容意搂了她满怀凛冽的酒香,像只无尾熊赖在陈素身上。 陈素今天的内搭是一件素色的针织毛衣,他的手落在纤腰上,当真一圈只有盈盈的一握,曼妙得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 容同志:我既然喝醉了,好像可以干点什么事(不是 ps:今天外出,避免上不来先把今天份的放出来。按着数据,应该很长一段时间加更不了,安心存稿。 照旧笔芯,爱宝子们~ 26主权 陈素无奈,都不知道谁接谁,下意识就去勾紧容意的臂弯攀扶着。两人连体婴似的缠在一起,陈素难逃魔爪,亦步亦趋地扶着容意往前走,都怕一会儿磕倒了接不住他。 “酒鬼。”她仰起眉眼,嗔声时正被他下巴青色的胡茬蹭压着颈线酥麻微痒,以致气息微促。 唇珠饱满地半阖,恰好落在容意衣领敞开的锁骨窝里,像个蜻蜓点水的吻。 “两个。”他的喉结随着声带振动吞咽中上下滑动了下,也指她。 陈素正要反驳,就被沉重的身躯压进了旁边一间黑暗的包厢。 坐在沙发上,看他关了门把外套一放,便轻车熟路去开灯,举手投足尽是一股纨绔子弟的风流作派。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两人迭放在一起的外套,陈素有瞬间的愣神。 一开始的几天容意常常来找她,就坐在咖啡馆等,或是楼下的花基台点一支烟。 有时候馆内雅座一坐便是一下午。 陈素从起初的不好意思到觉得意外,男人到他这个年纪怎么看都是一副事业有成的样子,结果日子过得特别游手好闲,像极个出卖色相的骗子。鲜花一束接着一束送到手上来,很扎眼。 部门内的目光凝聚在陈素身上,都磨刀霍霍地问怎么回事。 陈素避免自己成为公司茶余饭后的谈资,随口胡诌微博抽奖送的,九块九包邮。 唐若:“北美空运过来的品种,再九块九包邮给你啊?” 陈素:“不可以的吗?” “……” 容意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嫌弃他太有空。 那几天容意是蹲点比较频繁,就怕到口的鸭子飞了。好几次看她跟公司的某位男同事有说有笑出商厦。 心中不由吃味,每天上下午一束花送到她公司去,是有那么点宣示主权的味道。自己也觉得好笑,这种飞醋也能扰乱他心神。 竟一时怕做法太过冒进,一时又怕表现得过于冷淡。所有的情绪都像取决于某个人的言行。如同攀附悬崖,想要握住救命的线是在别人手中,抓或放都由不得你。 你唯一能做的,只有无时无刻瞄准递手的时机。 眼下小姑娘盯着他看,想必是把他往歪处想了。 但好像他本来就没多正。 容意忽然一笑,走近来,挨在她身侧坐下,曲膝时西裤的布料紧绷地压在重力凹陷的沙发。长臂一伸将陈素圈进怀里,眼睛藏着丝男性禁忌的浓色:“小姐,要服务吗?” 陈素也看他,夜色将她的眼睛渲染成纤尘不染的通透。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也不甘示弱,声音带着困倦的哑,笑得满目天真的妩媚:“真的啊?我可以只点你吗?” 容意松了桎梏,脊背靠沙发,一手撑额,偏头懒懒地审视,指尖若有似无地轻落在她从窄毛衣底下露出的侧腰。 肌肤雪盈的一小片,敏感到指腹温热摩挲,一触一瑟缩的程度。 可她仍是朵不惧盛开的花,无知无畏。 坦坦荡荡,接受任何暧昧的染指。 “可以哦。”容意说。抓起她的手落在衬衫的纽扣上,沿着自己的身躯一点点下延。 “你想做什么?陈素做什么都可以。” 27别见外,在这里脱 起于玩笑的暧昧气氛最终被谨慎的敲门声打断。 容意动了动,懒得应声,起身去开门。 他离开时也靠得极近,微微弓了些背从她上方起来。 暗光中陈素又看到了他耳骨处蜿蜒排列的四个耳洞,空空荡荡的细罅凉薄。 她没由来的想起方才那两个陌生女人。 那他呢?金主和钓金主,混迹此处到底属于哪一波?没有千金一柸,也没有舍身成仁的勇气,陈素想,自己又要拿何来赌? 外面的人是来送衣服的。 容意回头时,陈素正抬手轻掩唇打了个呵欠。眼睛因困意泛起些微湿润,黑濛濛的,与他对视上的一瞬笑了笑,也许是气氛太晃人,她也学着容意刚才的样子,手肘落沙发背,支着太阳穴侧首看他:“别见外啊,在这里换。” 也不过是个青涩得如同调情的恶作剧。 容意看她,凝声一笑:“在这里换也没什么意思。应该……在这里。” 他的身影如同一片无法抗拒月潮的海水,一寸寸愈来愈沉地蔓延上陈素的身体,将她笼罩。 两条大腿分开,铮亮的皮鞋尖抬起抵着沙发边沿,膝关节跪立在陈素身体两侧,用自己圈成一个禁地。 陈素的整个上半身被迫后仰靠在软质的沙发,连视线也随之倾倒。 看到的,却是他居高临下的神容。 这里和这里的区别,意味鲜明。 她的身体成了一张白纸,平整地铺开,任由他的热焰侵食。 陈素看着他的手指一粒粒将纽扣解开,衣领大敞地从宽阔的肩脊滑下。 那些斑驳暗色的光线都成了累赘。 修长的骨骼,蕴藏力量的肌理,好身材淋漓尽致地一览无遗。 他的胸膛盛开着一片繁复华丽的纹身刺青,是只栩栩如生的飞鹤,朱顶白羽,展翅飘逸。翱鸣声唳地盛载于皮肉,牡丹与鹤,千刺万凿,艳刀雕刻,有种惊心的美感。 以致日后,多少次赤裸相对,肉体交合,无数个抵达顶峰的瞬间,陈素都用此生铭记了这片与鹤同眠的盛景。 羽尾玄足从腹肌腰线缠绵绵延着,紧紧贴服左侧人鱼线深刻的凹沟长长地往下,没入卡在胯骨处束得规整的皮带。让人不由遐想那流畅的线条是如何勾勒在虬结有力的大腿与腹股沟以作收尾的。 陈素似是被金属扣打开的窸窣声响惊动的,但事实是她的心防早已坍塌,断壁残垣塌泻一地。 时节在春分,只为一人惊扰。 她面色通红,手落在容意筋骨分明的手背,如芒在背,讪然地嘟囔阻止:“接、接下来的就不用了吧。” 这语气莫名有种没有底气的生硬,连虚软的拒绝都谈不上。 两人手下停滞在的位置也挺尴尬的。半松的皮带扣往下几寸是裆部,男性部位的隐匿之处,近在咫尺地堵在眼前。像座苍山高高垄起地潜伏在裤料下,又如巨大的野兽岿然凶猛现出具体轮廓。荷枪实弹架在烤火架上,危险实质,火苗轻淬就足以引火燎原。 陈素手都不敢抖一抖,都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容意靠得这么近,周身躁动的侵略气息。暖色的眼睛有月晖与流火,却不坏好意地一笑:“裤子不脱啊?” 明明心思下流,可声音犹如春风绰灯的质感,硬生生叫人错觉这是什么温柔情话,浪漫诗句。 陈素紧紧抵住下唇,喉咙干涸一下,红色的艳花已经蔓延至耳根。 她羞恼地抄起旁边的软枕,朝那张毫无瑕疵、让人讨厌的脸用力砸过去。 “去死!” 容意笑出声,接过抱枕放一旁,高颀的身躯在这一秒跌陷进沙发里。 两人倒在一起,彼此缠弄笑闹了好一会儿,他才躬身告饶。拉陈素进怀里拢抱时,一点点温情地蹭她的鼻尖,手指轻轻穿梭进陈素的指缝,十指相扣。 声音靠在耳边,细水漫吟,是真真正地服软下来,“好啦,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嗯?女王陛下。” 虔诚得宁为她跌落红尘,俯首称臣。 ———————————————————————————— “彼此都清楚今晚想一起,碰上了即使片刻不能离……” 今天的bgm,应嘉俐的《越夜越有机》 照旧给宝子们,阿里嘎多~ 28前路 陈素只觉这身躯热烘烘的,滚烫如火。脸贴宽阔结实的胸膛,透过对方这血肉听到心跳的震感,莫名地心软,只点头轻轻嗯声。 崭新的衣服,他身上终于没有了夹杂在酒色中淡淡的香水味和锡纸的味道。 陈素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个环保袋,把容意换下来的衣物一一迭好放进去。 陈素许多生活小习惯都继承伟大的凌女士,早在两年前限塑令开始之前,就已经出行时包里必备环保袋。 容意看在眼里,莫名地想笑。 挺好,像个勤俭持家的小管家婆,还挺认真。 周身宜室宜家的温暖气息,让人忍不住想依靠取暖。 这次陈素登的车是低调的黑色奥迪,不是那辆车牌号张扬得有些喜感的宝马。 夜已经很深了。自从回叶城,陈素的作息其实比在圳市那会儿规律得可不止一星半点。 能戒掉都市人熬夜的通病,实属不易。由此可见她希望为凌女士长命百岁的决心。 道路两旁的花树撑起一个城市早春的盛景。黄风铃木在冷飕的风中摇曳,这时候夜的寒冷是有具形的。 体现在沿道灯火长明,树花斑驳细碎影影绰绰纷纷而落;树顶盛放一蓬蓬的巨大金色云层似排列而起的海浪。 环卫工每天清理,也赶不及雨后黄铃花新旧层迭地飘落与尘土沉黏,几乎铺满整条柏油公路。 来之前,容意倒是有问过她是不是很困? 看她的神色,又忍不住伸手眷恋地抚她的脸,指尖从陈素眉眼下轻柔摩挲而过,也扫过她微颤的睫毛。 这样亲昵靠近又带着克制矜持的举动,如同一只大手揉皱她心中的涟漪,掀起激荡。 陈素的手紧了紧,随之是安全带扣上时清晰而坚定的金属轻响,看着他微笑说:“走吧。我不困。去哪儿都行,你带我。” 去哪儿都认了。 容意坐在驾驶座上侧身看她,目光渊深得如黑色曜玉的透明,手支车窗撑着脑袋,启唇柔声说:“如果太累了,可以不去。” “要去。”她说这话时平静得有些执拗。 像个小孩子闹着要吃糖,于是大人把糖递到手中,无奈中说一句不懂事。小孩子便别扭地不肯接受糖果了,为了表达自己的懂事。 其实更像是一种稚气十足,冲动的较劲。 而成年人之间,语言与行动都更贫瘠得多。 很多时候一些话,代表着默认,默认一些事情的发生。 因此,陈素上车之前就已经跟凌女士发了信息,正想着如何报备夜不归宿。 “……妈妈。” “跟大志一起?” “嗯。” “行。我锁好门了。” “……” 果然,凌女士真的很可爱啊。 容意忽地笑了笑,轻刮下她的鼻尖,启动车子,语气不明地轻叹,就像在吓唬她:“那就没得后悔了啊。” 她安静地看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看不起谁?谁要后悔啊! 可当她透车窗望,似有呼啸声在耳,前路有光明也有茫茫。 就是这样一个夜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陈素没有回家,生物钟比思绪更快做出决定,为他打破规律。 ———————————————————————————— 这两天的数据很拉扯,惨淡不说,还不升反降。有意见请大家跟我说,不然我真的觉得很难get到po宝子们的G点。 照旧,阿里嘎多,宝子们 29佩小姐的奇幻城堡 他们过了城市中枢留灯千万盏的建筑群,到了另一处幽静的地方。 是坐落于半山腰上的小独栋,古建筑式的风格。雕花大铁门上砌着两盏垂挂的玉兰花灯,散发着寂静凝固的光。 沿路深入时,就已见岿然直耸的围墙砌得四五米高。这让她想起了《佩小姐的奇幻城堡》中那座神秘阴森而古老的建筑物。 容意说,那是他叔叔的产业。小时候他曾借住过一段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陈素倒觉得前路不那么深邃难明,稍微有了点人气。 别墅像是空置了许久,但看得出来平时是有人打理的。楼层空旷而安静,只有昂贵冰冷得毫无烟火气的家具摆设,连脚步声落在其中都空旷得像在梦境里的回音。 站在三楼出厅阳台,登高处时望见一片开阔的星空旷野,才似回到了人间。 四周像是被人圈禁起来的私人领地。黑山白水,秀木成林,白天才能显现的色彩,也许白天更像仙境。 在人间里,容意递给她一杯浓香的热可可,还有御寒的暖毯,细心地盖在她腿上。 “谢谢。” 他的掌心是温暖的,包住她握着温热杯壁的手,直到她冰冷的手背柔软地暖起来。 这里有座尘封已久的天文望远镜,设备的高级程度堪比天文馆的勘测机器。 容意就站在跟前,低头专心熟稔地调试参数。 陈素问,“你是天文爱好者?” 容意笑着看她一眼,耐心道:“不是。我住这时,哪里都不能去。有很多很多的时间需要消磨,就玩这个。” “为什么?这里这么大,是怕你迷路吗?” 他的目光落在目镜上,透过光年以外,黑白视觉里的景象仿佛都与许多年前看到的那片星空重迭,现实里却是斗转星移。 他点头说是,“他们怕我踏出这个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陈素坐在椅子上低头轻啄一口握手中的热可可,寒风中静静地等。 不看人间,看向他。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天。陈素喜欢听他分享属于他的从前的一些事情。也许,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有强烈的探索欲。 容意对她而言,就像个极度危险却充满吸引力的潘多拉魔盒,只等着开启的一刻。 而今夜,也许因为是陈素,他也有满腹的倾诉欲。 “于是他们哄我说,你透过这个东西就可以清楚看到亡人化作的星星,其实她从未离开过。” 陈素了然地点头,大人哄小孩的经典说辞。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满天都是死人。” “……” 他说:“做了一晚上噩梦。” “……” 容意回头,向她招手,微微一笑:“来吧。找到猎户座大星云了。” 陈素哭笑不得地放下纸杯,现在猎户座在她面前已经变得毫无吸引力,不过是个死人堆。 走到观望镜前,在容意的帮助下看了一会儿。 那几万光年外的神秘宇宙,地球也只是其中一粒尘埃。星蔼云雾,静阗无声,如个吞噬沉默的巨大漩涡,笨重地转动。 这一年,天舟一号刚刚完成与天宫二号对接和推进剂补给的试验,中国空间站也才进入实施阶段,还未升空引航,加入这片亿万人都在憧憬的领域。 30自慰的对象 陈素忽然很想问,那颗你想要找到的星星,终究没有找到不是吗? 最后还是忍住了,没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地。陈素的禁地里装着爸爸,还有哥哥。 也许是隐约知道了他的禁地,触之则伤。 他不愿意碰,自己何必故作天真问下去? 人们对于星辰大海的探索是从远古就有的浪漫愿景。 嫦娥奔月,蛟龙青雀,夸父逐日…… “夸父逐日走,极渴。饮于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亡……”陈素在观望镜里对着那片天空望最后一眼,抬头时已是真实世界,极目远眺,有感而发:“可沿途那么多风景,山山而川,星灿月鸣,却把一生用来执着一件事情,未免太过遗憾与可惜。” 她看向容意,却见那双眼睛浮进夜色的光与影里,只剩下无数次回头时都能看到的追寻与爱恋,温柔而坚定。 “我只管追逐我的太阳。失去的每一轮月亮与风景,都是心甘情愿错过。” 夸父逐日走,至渴而亡。 她是解渴的药。 *** 那夜的风冷得把可可都冻得液面上有一层薄薄的凝固膜。 她望过一片庞大而光明的星空,却远不及他的剖白来得动人。 陈素以为那一夜他会带她去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过个隐秘的夜。 她怀着舍身成仁的决心,对这个认识时日极短的男人。 其实陈素是个迟迟的人。那些一拍即合的一夜情蚴抢寺了啦挥宓腻忮硕疾皇粲谒� 怎么说呢?她是个窝在干净整洁的卧室里拿小道具自慰,也不会贸然去大街或是夜场找个看对眼的男人,然后互看对方的体检报告,再来个酣畅淋漓的激情之夜的人。 因此,某一日,她在房间里控制着自己那些难耐细碎的呻吟,手指落进潮湿紧致的甬道小心插弄,感受着由此带来的欢愉时,脑海里头一次有了具体的实象。 容意。 心跳因密密的高潮震感而剧跳,一如每次跌进他眼睛里,因为剖析到那些直白热烈的爱意而心潮起伏的澎湃。 脑袋如电击般黏糊糊的一片白茫,陈素傻乎乎地想到,虽然他不行,但如果他主动用小玩具进入自己的身体伺候呢?如果是他的手……也应该算很舒服的取悦吧? 发鬓都是潮湿的微汗,陈素拿被子掩住自己满脸通红的神容。 真是有罪,她在意淫一个阳痿的对象,并且觊觎他那具肌肉均衡,强劲有力的身体。 因为看过,所以连臆想时也蒙上一层细节。包括他腹肌紧绷、肌肉滚动时的表情。 她曾在无意中刷到过一个up解说两性关系的科普视频。经调查显示,男女关系中如果践行的是一段有爱无性的婚姻,那么80%的概率走向分崩离析。 陈素想,如果这个人是大志,应该很容易接受吧。 还有什么爱,即使明知道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在爱人身下得到性,也想投怀送抱,渴望与之共赴高潮,这么盲目呢?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31吻欲 可如今,对方似乎是看清她暧昧背后的忐忑,他故弄玄虚,却带她踏足一个他从前呆过的世界。 让陈素放心。 在她还未完全接纳他之前,他都不会一蹴而就。 而在那之后,容意会让她知道,爱有多疯狂,自己便对她有多疯狂。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踏上了回程。陈素的羊绒裙子似乎也沾了些潮湿的寒气。她低头看,在车厢里默默听着暖气制造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指尖一点点轻数上面细密繁复的纹路。 这一夜,染了无数白露风霜,也是值得的。 陈素主动挑起话题:“肚子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车子正下盘山公路,到市区,恰好是一日之计城市忙碌的开始。 不舍这分别,那就再有一顿早餐的时间吧。 他笑了下,说好。 陈素想,反正自己的所有话,他就没有说不好的。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高中的时候……”她忽然抬头,目光望向他。 其实陈素想问的是,自己真的有拒绝过他吗? 她想不起来那封信,总觉得很抱歉。 容意把车子停在一盏黯淡的路灯旁,那时朝阳恰好露角初升,镶着层毛茸茸的柔和金边,一圈圆弧嵌在青山环抱里。 陈素疑惑地将视线投注过去。第一道淡橙色的暖光恰恰溅落在他的长睫上,像登仙的羽。他伸出手替她将落在腮颊的长发挽至耳后,坠着晨曦,倾身吻了上去。 *** 品尝着她唇上的滋味,所有从前的幻想,此刻都具化成可可的香气与温暖柔软的触感。 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 爱一个人,只有小孩子才会偷偷地看,偷偷地爱。偷偷地觊觎与观望,偷偷地卑微与懦弱,失落与廉价。 我自那时起,升起偷窃欲。直到现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光明正大,罪欲又起。 陈素的脊背僵直着,在对方满心满欲的热吻中几乎完全开放地接纳。 只有两唇相触的一瞬,不可抑制地微微瑟缩一下。都在容意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试探中彻底放松与忘我。 任由他逐渐疯狂深入,灵活的舌尖滑进自己口腔探索。在水乳交融的舔吻中像条狡猾的游蛇,抵着她的软腭缠绵,又霸道地绞着她深深吸吮,唇舌纠缠中水声啧啧。 陈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卷在一片潮湿渴痒的热浪中,再泡在从深处升腾起的春水里蒸腾。 耳朵嗡鸣地,只有他低沉急促的喘息声和暧昧露骨的交缠格外清晰,格外诱人。 直到容意解开过于桎梏的安全带,弹开的按钮,干脆突兀的声响让陈素在沉醉中微微一惊地身体后缩。 容意的手落在她脸颊,鉴赏名贵瓷器似的,缱绻柔慰地慢慢抚开,沉声诱哄:“没事的,把舌头伸出来。求你了……”一边这样说着,嘴唇却迷恋深刻地游弋,直落到她的鼻尖、眉眼,他的唇舌每一处都缠绵吻过。 任由彼此在对方的眼睛里坠落。 ———————————————————————————— 周六,天气阴,依旧笔芯宝子们~珠珠评论收藏,阿里嘎多 32缠吻 到了小茶楼,陈素脸上绯色的红晕还未散尽,唇如点朱,嫩生生,色若春晓的好看。 城市的生活其实也体现在茶楼,只不过现在时间尚早,六点钟,忙碌尚未苏醒。上来时大厅也只有零星几桌入座,都是上了年纪又有条件的老人在贪图时光,享受闲情逸致。 这地方是陈素选的,主打岭南地区传过来的早茶文化。 登楼时发生了些小意外。为此店主还特意免费给他们另辟了一座小雅间,另送上一壶春天刚采的顶级银芽茉莉和几盘开胃小点心。 陈素正郁闷,可容意因了来程时心情很不错,仿佛天塌也无事,悠悠闲闲只管坐下给她斟茶。她连忙接过,关心则乱:“小心点,还是我来吧。” 容意却笑,给她剥了几颗白瓜子放到餐盏中。 砂壶盖碗,热水一冲,玲珑小杯,隔着假山假水卧金池的露天幽景,木雕窗半掩,与对面回形檐廊相望。 假若再下点小雨,是颇有古时江南风情的韵味。 陈素夹碗中的桂花蒸糕,吃得小心翼翼,咬下去嘴角仍沾了些零星细碎的白丝蓉,点缀着粉嫩似樱色果冻的菱唇,成了另一道诱人的佳肴。 他食髓知味,像品过什么上瘾的鸦片,总要蠢蠢欲动。 容意的手落在窗棂,轻轻一阖,把窗户关上。 “素素,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封信我到底写了什么?” 陈素停下筷子,舌尖下意识地舔落唇角的甜蓉,矜持地卷走。有那么一瞬,容意竟觉得可惜。 她抬眼望过来,目光盈盈地看着,清澈坦荡的眸子仿佛有万千的话语要说。 容意一笑,起身俯首,燥热的唇落在她耳边,搔得她敏感的耳根漫一片红。声音低得几乎是用气息在慢慢轻吟,像海潮深处浅吟低唱沙沙慵懒的人鱼歌声。 用温柔作底色,实则满贯心机,引诱心甘情愿投身它的世界。 “要不要继续吻我?读给你听。” 陈素一怔,似在思考般,垂眸时睫毛半阖的可爱。下一秒双手攀上他的肩,指尖蜷缩下的衣料微微牵扯出褶皱,延展出她繁乱紧张的心事。 脖颈昂起纤长的线条,唇便落在容意颈侧脆弱而跳动的脉搏,甚至拿牙齿轻噬。 温度、还有触感,融进他生命的七寸之中。 陈素听到他逐渐浓重灼热的气息。 容意的回吻开始从耳廓克制地落到陈素的脸颊,再蜿蜒下来,才是唇舌裹含。 终于如愿,把肖想转化成实质,用这柔软的“桂花蒸糕”满足口腹之欲。咬着她调皮的舌尖,轻轻地吸。 陈素几乎没拒绝,甚至任由他用牙齿咬开自己衣领的扣子,露出肩窝几寸积雪的肌肤。 容意的手落在她的后脑勺牢牢控着,下巴绕过她的肩颈。又动作轻柔地撩起她的发,在掌心握作一捧。 唇吻开始逡巡她的身体,而后侵略性地埋在她敞露的后颈用牙齿噬咬,厮磨够了才回来,对着皮肤下坚直又纤秀的青色血管一寸寸轻吮,加深这吻。 ——————————————————————————— 周日,天气有风。今天的bgm:once again,谢谢宝子们 33“吻颈之交” 陈素的唇便随着他的移动轨迹,滑到男人热气奔腾的喉结、颔角。 如同两条快要相交的线,各自有自己的瘾,埋伏在对方的血肉里,却永远不会有相交。 她眼睛半睁半阖地微喘呼吸,睁时恰恰映入一顶垂挂下来的白灯,莹润含蓄地散着柔光。 那日的灯火如他们通过天文镜仰望的星星和月亮那般寂静而璀璨。 陈素沉迷迷糊,莫名联想到两个人就像是吸血鬼在互相噙食对方血肉。 因这过命的“吻颈之交”。 只是,他比她更显温柔,满身的烟云气,如鸢紫的花,滚烫的印,吸附在她的青筋皮肤里。 让人发痒,潮湿。 她对此反应,如同女孩经历初潮,总有忐忑期待的担忧,一双笔直纤柔的腿藏在驼色羊绒长裙下紧张地并着,如赧然闭锁的宝物,须得有缘人执一把钥匙打开。 关于这一天,陈素的许多记忆似乎都是模糊的,前一刻是刻骨,后一秒因沉沦而模糊。 只有容意如金石般清润的颂读,徐徐如温溺呢喃,一直在为她构造沦陷: ——有社会学家认为,人类的情感探索始于好奇。情愫的产生是从独对一人的求知欲开始,随后沉迷、变质。而情感的衰落始于祛魅,对于这个人身上神圣性、魅惑力的消解。 ——可我知道,此生自己的灵魂将永远为陈素迷信,不得他人的启蒙而祛魅…… 她不该让他诵读那些曾经,教自己越来越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错过这样一个迷信而愚昧的灵魂。 桌上清茶的倾倒打断了越来越过火的纠缠。铺开的餐布饱满吸足了茶水,留下一滩尚有余温的渍。 容意微皱着眉去提吊壶,又忙碌移开几碟浸了水的肉酥点心,抽纸巾擦拭餐桌。 陈素倚在梨花椅上,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她肩骨天生秀窄些,第一颗扣子打开,便总显得衣领更加宽松。 几缕长发落在肩前,香肩半露地笑声清脆。玉山绵延似的锁骨随着身体颤动,卧着两边白嫩骨窝深深凹陷下去,仿佛能装载月亮的清晖。 容意伸出手去,两根指尖把陈素快滑到臂膀的衣领掀回来,目似深潭,遮得严严实实,才把视线移向她的脸颊。 “幸灾乐祸啊。” 陈素眨了两下眼睛,弯着唇说没有呀,“是你先勾引我的。” 容意在心里翻检这句话,细细地咂味,不由得笑了几下,满是无奈。 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他唤来人重新上了几碟点心,热水正在炭火泥炉上等着沸腾。再烫茶具,茶夹抓杯、洗茶,冲茶。动作流畅优雅得一气呵成。 唯一的不完美是他手背烫红的一片,冰敷过依旧显眼得很,艳嚣的茶花般烂红,蜕了层皮似的。 就像烫在陈素的心房上,每一眼,心里都柔软塌陷一小块。 刚才上楼时碰到个从厨房出来的伙计,左右拎着两个大铜吊壶甩大锤似的不知道赶去哪里。 其实店员平时不走这通道,大概没想到二楼这么早有客人,只这一次抄近道,风风火火冲到回廊拐脚,险些就跟陈素撞上。 ——————————————————————————— 万恶的周一!今天给素素小姐和容老板的bgm是田馥甄的《渺小》。 入陷爱情,你我皆渺小,却是彼此眼中的伟大~ 34错觉沦陷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陈素那一瞬脑袋空白得像是停止读档了是本能反应;容意拉她进怀里下意识拿手挡她身后滚烫的铜壁也是本能。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如果说,一生当中有哪个瞬息需要费力追溯,依然不能回忆清楚每一个细节,对陈素而言,大概就是这一刻了。 跌入温暖的怀抱和旁人惊扰的喧嚣,在这一刻,是身后那双手为她隔开两个世界,让她在安然的那一头静守,她回不了头,也看不清晰。 陈素没有再笑,让他把那只受伤的手伸出来,托在自己手中再细细地察看。 垂眸时,看那斑驳的一块,灼烧着陈素的痛觉神经。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任由陈素再如何缺乏警觉,都是无法忽略的事实。 那时,她心底已有一个清晰的轮廓。在认识她之前,王大志的腕骨处戴的不是每次见面为她准备的精致发圈,而是百达斐丽、江诗丹顿,再不济也是宇舶。 她小心翼翼,低头轻轻吹了几下:“还痛吗?” 容意颇为享用,笑着佯怪:“嗯……不好说。要不你再吹吹?” 陈素说:“你几岁啊?把我当老妈子了呀?” 容意倒也有些哭笑不得,“别说。你刚才的眼神真有些像我妈。要不,你还是亲亲我得了,一样镇痛。好不好?” 陈素的酸涩一下子泡泡似地被戳破,皱成苦相的脸一点点笑开,破涕为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流氓无赖呢?” 容意伸出另一只手轻捏下她的脸蛋,眸色与他的动作都是如释重负的温柔:“终于肯笑了,多怕我哄不好。跟你没有关系的,素素。所以,不必自责。” 陈素想,人只有这一辈子,总要点缀一次离经叛道吧。 从一开始,她真的不相信王大志只是来单纯相亲的。可那又如何?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人再差,也顶多是处心积虑,花花公子玩弄感情,或是个手段厉害的骗财骗色。还能杀人放火不成? 这场爱情游戏如果时刻都要问现实,是进行不下去的。陈素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输得起。 她执着他的手,在那手背的伤上俯唇轻轻一吻,像是对多年前那封信的回应。 “大志,我也喜欢你的。” 前路明明迷障,明知错觉也沦陷。实在是经受温柔,难守心动。 “喜欢猫?”下楼时,容意依旧牢牢牵着她的手。 “喜欢。” “它叫肥橘。”想起咖啡馆里她移不开的目光,开口道。 “下次,来我家看它吧。” 下次,就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陈素看着车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是已经缓慢流动起来的城市气息。 想到网上很流行的一句话。 一个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态出现,引诱标的物回笼。 “嗯。”她应下这入笼。 其实,这时她尚知意味着什么的。是到后来,身体如一爿扁舟落在风浪里被曳得死去活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被欺骗后的委屈愤慨。 不是有些,是无穷无尽如漫长的夜。 35趁年轻找个男人 容意本想送她到楼下。可旧小区的长街小巷都偏窄,平时过辆三轮车都勉强,打个车都得去街口。 陈素扭身看看前后,指一指前方街旁的空地,说:“就停这里吧,再往前就开不进去了。” 他终于熄火放弃,无奈地笑:“下次好像还是开两轮的方便。” 陈素接过他从后座拿过来的精致餐袋。那是特地在小茶楼打包给凌女士的点心。 保险弹开,她便去开车门,却又在最后一刻回过头,撑着身子靠近容意时飞快亲上一口,笑道:“我走啦。” 容意牢牢控住她脑后,加深这吻。 陈素是爬楼梯时撞见凌女士的。她下楼扔垃圾,被七楼的邻居截在自家门前唠家常。 邻居阿姨中气很足,隔了两层楼都能听到哒哒哒机关枪发射似的爽朗大嗓门。 仿佛天生练就了谈天说地也能眼观六路的好本事。眼睛随意这么一瞥,视线便穿过凌女士的肩精准抓取到下楼梯口的陈素,脖子拉长哎哟一声招呼:“姑娘,下楼去买早餐呢?” 彻夜未归的陈素心虚地看一眼旁边满目温柔笑意的凌女士,站到来,乖巧认命喊叶阿姨。 叶阿姨一双圆润肉手慈祥喜爱地攥了陈素的手过来握在掌心,不住地上下打量,就像在菜市场精心挑选上的菜品,越看越舍不得放开。 “跟秀青搬过来那会儿你才上高中吧?扎着个马尾,搬那么大个纸箱子跟你妈后面,现在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陈素觉得上一辈的社交能力真非现在年轻人可比拟。 对方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就像她是凭空长这么大的,又突然毕业工作回到这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每一处成长和变化都透露着人生的神奇。 陈素不习惯,悄无声息地把手从叶阿姨手中抽了出来。安分站在凌女士背后,一边听念经,低头聊赖地拿手指勾妈妈身后的衣角玩。 终于说道:“……他在街道处工作,今年都升主任了。年纪也就大个五六岁,但人老实啊,家里经济条件又好,两套房三辆车。身高么,跟素素差不多,长得很有福气的……” 凌女士适时开口:“惠琴,这孩子在谈恋爱呢。” 叶阿姨的笑裂痕般滞了下,有些讪讪然地搓了搓手,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 “这么快啊,前段时间不还张罗着相亲……区里罗家小婶子,戚巧云家的不都给你女儿物色过嘛?我那大侄子真不要再看看?他家不差钱,也不会嫌你女方什么条件……” 下面这句话是给陈素说的。 “现在的人都很现实,恋爱谈得好谁知道谈婚论嫁时会怎样啊!女人就图个相夫教子安稳过日子么。姑娘你重点大学毕业,长这么俊还去相亲,不就想趁年轻找个不怕你妈负累的男人?说句不中听的您别见怪,就秀青这情况……” 陈素抬头,从凌女士身后探出目光来,微笑说:“阿姨,既然知道不中听您就闭口吧!我会见怪的。” “……” 36昨晚有做安全措施? 老叶家的把今早刚拆卸下来清洗完放门口晾晒的鞋架搬回屋里,在那碎碎念:“现在的小孩子不得了。一句都说不得,脾气冲得唷……” 陈素都上八楼了,还能听到这位老阿姨的大嗓门。 她跟在凌女士屁股后面等开门,小声说:“妈妈,我能自己赚钱。” “嗯?” “所以不需要靠别人养你。” 进门换鞋后她先把给凌女士带的早餐都放好排在桌上,才去洗漱。等吹干头发穿着棉质的小熊睡衣出来,厅里已经放着凌女士最爱的芒果台频道。 陈素翻看手机,果然看到未接来电。 她低头发信息时,被浴室热气水雾熏得红扑扑的脸蛋潮晕未散,嫩得如清甜的水蜜桃。 按住语音说话,凑到电视机面前录了里面男女主正缠缠绵绵哀哀怨怨的“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的背景音给他,表示自己在看电视。 没想到电话下一秒就过来了。 凌女士在厨房忙碌的动静时不时清晰传出来,陈素捂着手机转身就跑到阳台去,还特地关了纱门。 脚下摆着几盆三角梅,枝影横斜,她就蹲在盆栽边上,连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 “我……打扰到你啦?” 容意不知道在做什么,旁边有雾濛的水声。声音烟嗓似的含哑,喘声里尾音勾绕缠绵:“是不是想问什么时候可以来我家?” 陈素下意识地说是啊,又反应过来意味着什么,手机贴得耳尖红彤彤的,赧然地嗔怒: “谁跟你说这个,讨厌死了。” 他低低地笑起来。 陈素薄薄的脸皮早在他的揶揄声中化成泛粉桃枝。 简直不想理他。容意却在最后一刻唤她。 声音轻涩,如条诱惑的小蛇钻进她耳朵里。 “素素,肥橘说它想你了。” 陈素暗自抵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甚至漫起一股冲动,在挂断电话前的那一瞬沉寂,想说,不如我现在来找你吧。 可互相道别时,这人柔柔绵绵地告诉她:“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他这样说,陈素到底是分不清自己是心动更多还是冲动过后的失落更多。 可自己根本没开口呀。 陈素好像终于有点理解他曾说的,爱一个人,从来都是偷偷地心动,偷偷地期待。 挂了发烫的手机,失神了好一会,腿都蹲麻了,她起身时踉跄几下,才站稳。 凌女士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客厅里专心看剧,陈素佯装无事,慢腾腾地挪脚步去倒水喝。 没想到凌女士头也不回地一语惊人:“昨晚有做好安全措施吗?” 她险些一口水喷出来,站在饮水机前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最后细若蚊音地说:“妈妈,我们昨晚看了一晚上星星。” 这话饶是一向看惯狗血偶像剧的凌女士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他对你还挺有耐心。知道你就是只纸老虎。” 陈素脸红得都能滴血,规规矩矩地坐旁边的沙发,抓着抱枕在怀里,低头默默扯自己的指甲玩。 凌女士依旧熟练地单手剥毛豆,注意力好像都在电视上,笑着指了指里面的男女:“这对怎么又吵起来了。” 37把他烧了 陈素抬头,淳澈的眼睛似有一丝的迷糊,也忍不住吐槽:“都那样伤害她了,女的还不分手啊!” 看了一会儿,凌女士忽然开口道:“妈妈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不要受伤害。” 因为太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情。喜欢便是眉开眼笑,对待人事交际半点不上心,是冷淡的懒怠,不愿意接近的人更是理都不想理,若说孤僻也不至于,跟个小孩子似的。 凌秀青就像个把雏鸟推出巢窝的母鹰,不希望她飞不起来,又不希望她飞得太远太高,在自己看不着的地方。 如果生肖里有猫,女儿必定就是猫年出生的了。 年轻时,尚有一副美丽的皮囊,采撷的人或许勉强容忍,也将其粉饰成真性情。假如所托非人,日子一旦拉长,从前的珍珠石就会变成死鱼眼。 珍珠沥沙尚会把棱角磨平,更何况是鲜活的一个人? *** 普业寺贴了告示闭寺一日休整,政府以交通管制为由封了附近几条街。层林迭嶂中的环型公路在重重围锁下裂出一道关卡口,十数辆黑色轿车如蝰蛇般蜿蜒,低调地鱼贯驶进山上的佛门重地。 今日是容家先人的忌日,族中照常祠堂祭拜,再到寺中敬香。 容意是先到东侧另辟的静室,佛龛案前常年亮长明灯,点三柱香举至眉心先叩敬父母。 大龙已经把人押到静室。 长桌前坐着的那位年事已高,周身肃杀,轮椅上正闭目养神。容意照旧先给面前的长辈敬上一杯茶。 对方的眼神却冰冷得像盘旋黑暗中的毒蛇。 “做人不能太薄情。当年你妈被人开膛破肚,是阿泰拼了老命把你从香港接回来送莽山藏着。” 否则这一家子早就绝了户,还哪儿来的长子嫡孙。 容意无可置否地点头说是,“我很感谢他,所以没让他多受苦。” 容十已经沉不住气:“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容意坦诚:“让阿善烧了。” “你……” 贾众城带头截的货源,深究下去,不过又是一出“敌方出自内部”的经典戏码。 梁泰是跟着五房管从中央政府倒手出来的非欧矿采项目。不知怎么又通过贾众城把触角探到国内的业务来。 至于梁泰背后是不是有人,容意觉得没必要深查下去了。 他刚接下容氏这个摊子,很多事务都没有步上正轨。容意的做事风格跟从前的容七不太一样,自然触及到一些保守派的利益。 容家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原始资本累积的完成,十余年前就已经切割整合了一些如走私军火贩毒等不能上台面的产业,根节早已蔓延到政治层面上。 不说毗邻的京城,省委的官员架构里都有容家的人扎根。因为区区一个造桥工程,弄得满城风雨没什么意思。 可新官上任,不演一出杀鸡儆猴的戏,大家轻易就看低这个掌权人,他的工作开展不下去。 容意指了指地上两个男人:“龚长林和徐嘉这么多年在集团也赚够了,该退休。他的家人我都会安排好的,叔父放心。” 容十脸色铁青,嘴唇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这大侄子看着斯文无害,却手段狠辣,谈笑间就一下剪了自己的党羽,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容意已经相当给面子了,垂死挣扎只会把场面弄得难堪。 38地藏菩萨与浪漫的夜 窗户忽然推开,冒出一个非裔少年,穿着与气质极度不协调的深色西装。黑皮肤黑眼睛,亮着口小白牙咬着根棒棒糖从窗口跳了进来。 走到跟前一手抓一个,把地上两个五花大绑已经吓得尿裤子的男人拉货似的往内室拖进去。 阿善忽然想到什么,从腰间摸出一把枪,炫耀新玩具般,用英语问容意:“我今天可以试下它吗?最新型的。” 容意起身摘了绕手腕几圈的褐色佛珠放到桌上,点头:“当然可以。” 容家有个规矩,佛门祭日皆不见血。满身杀戮的到头来最信神佛,可惜佛珠绕在掌中抡转,反而成了权欲束缚的利索。 于是,一边叩首,一边背对神明。 佛堂殿宇悬莲花幡,有僧侣朗朗诵经,两侧烛柄擎亮,檀香曛晦,众人早已候着,有种肃穆的热闹。 容意到地藏菩萨大佛金身下站定,拿帕子从容抹去落在手指上的一点灰,才接过法僧递上的香。 这双手从来干净,他也是要用这双手,为陈素准备一个浪漫的夜。 吉时到,几声浅浅枪响,无知无觉地汇入巍峨雄伟,正大慈大悲的颂响佛乐之中。 众人持香叩拜,佛像蒲团前,密密麻麻的众生宏愿跪下了几寸傲骨。 那一天其实并不算顺利,天时地利没有一条凑得齐。 她精心化过妆,却是在阴雨绵绵,寒风刺骨的倒春寒里,从拥堵的车窗望出去,静静等待着晚高峰的过去。 两人之间的关系发展,陈素说不上谁更暗藏心机多一点。 在生活这条时间线上,日子更多的是葳蕤荒芜。意乱情迷,也仅仅持续在做出决定时那惊天动地的一秒。 以至于忽略,其实人生中的每一步早已暗藏预示。 堵塞的路程,车内只有电台的声音聊赖地进行着时事新闻的播报。 内环发生一起因雨路湿滑造成的交通事故,一死五伤,警员如何努力疏散道路,医护如何尽力进行抢救。 司机直接熄了火,电话里头开始跟家人唠家常。 “真是倒霉,还可能再堵一两个钟头呢……不用等我回家吃饭了……” 在前后都是车辆簇拥闪烁的红灯中,陈素从计程车出来。 十度的天气,她把包带挎在肩上,站在两头乌泱泱一眼望不到底的车潮中心微微倾身张望,如同失群的孤鸟,不知倾向哪边的天平。 雨雾迷蒙,城市的夜灯在白雾气中虚焦昏晦,路边也是阻塞造成的人潮拥挤。容意拿着手机在前方围观未散的人群里寻找。 拨打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一回头却看见陈素盈盈停驻在几尺之遥的斑马线外。 四周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如同无序移动的质点,她穿着明艳的羊绒大衣,撑着伞撼在寒风里,成了唯一鲜活跳动的世界。 “大志,你冷不冷……” 手上的伞措不及防落到地上,容意把她紧紧箍进怀里时,周身扑面而来的寒气,游丝密缝地沁进陈素的肌肤里。 他出来得匆忙,只穿着件黑色的薄衫,脚下甚至还是棉质却污渍斑斑的拖鞋。 嗓音沉郁低迷,干涸的涩哑,“你说你往哪里走?” 她怔了下,细细地回答:“前面啊。” “道路封锁,前面哪里有路,小傻子?” ——————————————————————————— 这文两条线,一条是男女主的感情线,一条是男主家族的线。都是为了后面男女主之间身份的反差对照做铺垫。 39吻她周身风雨 陈素总觉得太丢脸。她为了让撸猫这件事变得合理,甚至还带了礼物。 当然是送给肥橘的。可惜半路出师不利,甚至连手机调至静音也忘了开。 陈素出发前有导航过,到这其实离他住的小区不远了,却偏偏把波折出在这段路程,硬生生走出了爬山涉水终于找到归属的错觉。 ”对不起啊。我因为今天开会,所以……” 她小心地伸出手臂,环上他的腰。这一抱,踏实安稳,拢扣了无数眷恋。 容意低头深埋在她颈窝,神色隐没在阴影里,把手机落到陈素耳边给她听,里头依旧一阵不明的忙音。 俱是劫后余生的无奈。 “真是败给你了。” 他甚至不理智到打电话去市中心医院询问,康明大道内环路送过去的伤者里,有没有一个叫陈素的,她今年23岁。 那时雨还没有停,她来到他精心准备过的巢窝,不像是做客的,像是回家。 开门时在玄关更换的粉色毛绒拖鞋,脚下不认生地绕着两人转圈甩尾巴的煤气罐橘猫,长桌上精心准备却早已凉透的晚餐和烛光餐花,一大束摆放在中央盛放的红玫瑰,还有温馨得斩断寒雨夜的吊饰灯。 除了一些的不完美,其余一切很完美。 陈素今天的穿着与以往大大不同,她不让他来接,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 外套脱下,内搭着齐肩小毛衫,弯腰时束腰包臀裙修饰出婀娜的曲线,裸着一双笔直的长腿,白得晃眼诱人,像冬日冻起来的香甜奶油,需要温暖融化。 容意将她抱起,吻她周身的风雨。陈素如同经受诱惑,紧紧搂住他的颈脖,被压在玄关的墙壁激烈舌吻。 潮湿不安的心,略带寒气的菱唇都在容意深入侵略下潮热的柔软。 直到容意把她放到浴室的盥洗台上坐着,将唇角溢出的水光刮在手背上,低头舔舐她,磁暖的声线柔柔地说:“素素小姐,我留下来伺候你?” 陈素红着脸小手轻垂地打在他肩膀上,将含笑看她的那人赶了出去。 房子在一座高档小区里,装修简洁得甚至有股性冷淡风。只有浴室大得惊人,两边嵌着单面可视的巨大玻璃幕墙。 陈素在里面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控制帘幕拉下的开关。 陈素想,幸好楼层够高,往外俯瞰只有缩成微型的景和垂幕的天空,不然总有种席天幕地里被人偷窥的感觉。 她将雨水打湿的衣物换下,身上穿着容意的衣服,宽的袖子都要卷三折。 虽说这是个充满意外的下雨天,但什么都为她准备齐全,却唯独缺了衣物。 很难说这其中没有一丝坏心眼的故意。 陈素站在餐桌前心思游离,独自等待时忐忑得如同眼下拍打窗户肆意横行的雨。 肥橘粘人得很,一直喵喵蹭陈素挂了红绳银铃的纤白脚踝,蹭得微痒。 于是抱在怀里温柔抚摸。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她掌心陡然紧张地收紧,肥猫不适应地从身上跳了下来,懒声喵叫着躲回窝里。 陈素回头,带着丝忐忑,对上他的眼睛。 40含乳(微H) 下一秒,有条干净的毛巾落在头上替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她一动,身上的体香混着换洗后与他相似的沐浴露味道,如微风拂过般馥郁撩人。 容意低头闻着,拉她进怀中时,将挂在玫瑰花中昂贵无比的粉钻项链取出为她戴上。离开时,唇色若有似无地落在纤白颈侧,如同完成一个仪式。 她认认真真说谢谢。仰着幽亮坦澈的眼睛,周身柔软,是他最爱的样子。 “只要你喜欢,永远是我应该做的。” 陈素拢在他罩下的阴影里,像丢进狼窝的羊,像他被上帝遗失在外的肋骨收了回来。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忐忑地抓紧手中的红酒杯,却死死盯着容意手上的。 仿佛能看见自己刚才偷偷沉进他杯中的药片。 容意笑起来:“你好像更喜欢我手上这杯,我们可以换过来?” 红酒把他冷白的指骨映上一层旖旎危险的色彩,那漆黑如渊的眸色温柔笑意中深邃莫测,仿佛一眼看穿她的龌龊心思。 “不……不用。” 陈素紧张地眨了下眼睛,只是心虚而忙慌地将自己的酒举杯饮尽。 她没有半点感到饥饿,哪怕容意重新准备了这顿晚餐,但到了这个地步,更像个暧昧的过场。 直到满身微醺的气息,被小心翼翼,如获宝物般抱着跌入陌生的大床里,陈素对于这段感情才像是拥有了些微的真实感。 那个过程,是此生再难复刻的难忘。 容意的吻迷恋地游移在唇上,深入而色情。 每一处都细细咂味,又卷着她的舌尖吮弄。红酒的醇香在彼此口中化开,连呼吸的频率都带着炙浪。 比从前他们的每一次接吻都要热烈缠绵。如同在她心上裂出一道缺口,丝丝麻麻,又亲手为她缠绕缝合。 容意手贴着腰线缓缓下行,陈素的衬衫松散地打开,堆在臂弯,凌乱皱乱地压在身下,已经聊胜于无。 床上铺了馥郁绒柔的玫瑰花瓣,缱绻而浪漫的灯光,陈素落在其中,成了第二层等待采撷的风景。 他渴望已久的风景。 薄唇如轻羽炙风地滑过那片雪白的肩颈,落到娇柔浑圆的双峰。 一手将她的柔软拢在掌心收紧搓揉,张口含她半边雪嫩的奶子嘬吮,舌尖抵覆着那颗可爱的小朱点细细游弋打圈。 陈素沉醉在花馥的香气与他温暖的气息里,浑身潮动,如个僵直的春蛹。 容意中途停了下,抬手去抚她鬓角的碎发,密密地吻她脸颊,温柔望进那双拘束的眼睛里。 “不要紧张。” “我没有……”陈素急于否认,声音听起来却是孤立无援的颤抖。 容意埋首在她颈窝里低低地笑,扑出的气息熏得她皮肤一阵泛红潮润。 等紧绷的身体在他耐心抚弄下逐渐变得暖软酥麻,热吻开始继续蔓延,落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粉桃的乳尖在他手中口中挺立绽放,如熟透、熟烂的紫红樱桃,一口一口,咬着握着,绵云甜蜜,成了滋养他身躯的良药。 41指插(微H) 陈素承受着他异于寻常的躁动,仿佛已被他的情欲同化。本想竭力维持平静,喉腔却忍不住发出一丝湿痒的嗯声轻叫。 她一时咬紧下唇喘息,艰涩又羞愧,潮红潮热地别开脸去。 “对不起,我其实……” 想跟他道歉,因为鬼使神差做了件错事。 容意是真能忍,唇息拂在她薄薄的耳骨,张口吮着耳尖细细啄尝,含得红如云霞,泛着水光。 嗓音却是干涸嘶哑,“素素,我会让你满意。” 衬衫扒在宽阔的肩脊早已被汗水浸得湿透。身躯像个热焰崩裂的火炉,眼睛巩膜深处满布纵横的血丝,热度甚至蔓到耳根。 陈素骨子里是勇敢无畏,杀伐果断。没有预想过后果,就真敢往他酒里落了催情药。 容意眼下浑身血液逆行的燥热,连耳膜都鼓燥着出现重音。 胯下庞大的凸起憋在裤子里早已撑出形状,勃起贲张得仿佛快要撑破布料。 是要惩罚她。 握了她纤盈的脚踝将身体拉正,打开两条白腿环在自己腰上。以跪立的姿势,隔着阻挡深深地将早已鼓得胀痛的肉刃嵌撞进去。 隔靴搔痒地纾解硬到极致的欲望。 又是狠狠地一顶,顶得她娇声潮痒地一撅,可身体又被他牢牢掌控着。 陈素在清晰的顶撞中忍不住溢出呻吟。能感觉到那巨大的轮廓让花蕊深处慢慢地绽开,沁出潮水,以及一股更深的渴望。 容意指尖勾下她的贴身,终于触到被稍稍撞开闭阖的细缝,浅浅地拨弄。 在陈素簌簌颤栗中插进去一点,穴肉里的紧致挤压和濡湿立刻将手指饥渴地包裹吸吮。 他喉结干涸地凌厉滚动。 狭长的眼睛里满目惊涛骇浪,血丝翻腾。嗓音如被情欲生生撕裂:“这样不够,再给你弄深点?” 指间的动作逐渐加快,直入主题地深处刺插。 指根修长地整根深埋,小心地穿过那片阻碍,落到细孔里,带出一片蜜液。 “嗯嗯啊……”陈素没有过被人伺弄的体验,快感如白电似的一波波砸向晕沉沉的脑袋,任由他再添一指扩弄。 他的手跟自己的不一样,在私穴摩擦嫩肉抽插剜弄时,带着骨骼的坚硬与力量感。 而且更修长一些,穿过甬道,能抵达更深处。 他转了下手腕掌心朝上,微糙的拇指随着进出按压在两片阜肉间那嫩红的小阴核,一下下捻磨得肉珠饱满湿润地泡发冒汁。 灯下剔透如玉的身躯泛着一层霞色,压进被子里脆弱地抖索,扭动着。陈素腿间落下点点水渍都是动情暧昧的痕迹,快感要将她溺弊,在汹涌的酥痒中窒息。 “唔……痒……你、嗯啊……就,别碰那里……” “不碰哪里?这里?素素的小珍珠都润出液来……”容意低唇嘬她下巴地撩,暧昧低沉的喘声,一手抱着她清丽软香的脊背。 她哪儿不让碰,就偏生屈着修长指节深深去探索。 陈素刺激得腰肢酥麻,一片酸软的乏力,快感千斤重地压在身上。 热痒如无数蚂蚁在血管皮肤里骚动,他用手,替她将蚂蚁一只一只撵走。 陈素爽得忍不住了,把脸扑进枕头里清泪浅浅地啜泣,最后婉软地叫出声。 42舔穴 容意头皮都在发麻,眼眸里欲望横生。看她软在自己怀里,连湿漉漉的黑睫毛都是颤颤的。 太阳穴突突地跳,忍不住俯首低眉,怜惜怜爱地印上深吻。 甬道里绞裹着指根的皱壁正蠕动着细细抽紧,像数百张嫩肉小嘴用力迎纳,他便知陈素快要到了。 加重力道快快地进出,咕唧咕唧带出淫靡的水声。 陈素扑在他身体里,手指扭曲蜷缩地紧紧抓他腰侧,如个小动物般细细啾鸣,欢愉呜咽。 不断堆升的高潮快感掠夺着她的感官知觉,只剩脑海那芒白光激烈窜动着,有什么快要破土而出,喘息和叫泣黏稠急促,几欲尖锐起来。 直到弦断的一刻,她感觉从深处泄出一团春液,如溢满的清池终于负重地倾倒出来,蜿蜒流淌在容意手间。 陈素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睛藏着迷蒙的雾气,却又像璀璨的星子映进他的瞳孔里。拿脸颊蹭他落在肩上的手,高高耸起的雪白胸脯酣畅地起伏,如只柔软娇气的小猫,“超舒服的。” 确实是个小猫。只要得她信任,便会全身心地交付。 容意托起她柔软的颈椎后颈,将整个脊背落在自己屈起的单膝,低头专心致志吃那红透水润的唇。 他底下的手撤了出去,指尖凝聚地粘连着小穴带出乳白透明的液,一边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口舌交缠也舍不得离开,扫她敏感的软腭,又尝吮那粉润的舌,渴望地汲取口腔里甘甜的气息。 粗物埋伏在黑色卷浓的耻发里如有声音地弹跳出来,像头挣脱枷锁等待出笼的野兽。 陈素原是抱着要他也爽一回的想法献身的,却让眼前粗长得吓人的性器晃得眼睛一疼,双肩抖了抖,连身体也不自觉往后缩。 被一只大手抓住脚踝又拖了回来。他弯腰俯下来时,连那片华丽繁复的刺青都变得狰狞起来。 容意下巴绕到肩后开始舔吮,舔遍她全身。薄唇蜿蜒落到腰肚、大腿内侧上,新旧交迭地印下一枚枚斑斑红痕。 屈着指骨,将私处两片羞涩翕合的媚肉推开,露出里头水光饱满的粉嫩细壁。 他赏心悦目地看,像一朵花在他手指抠弄揉抚下盛开。再埋首,舌头已卷着花蕊细瓣深入吸吮,微糙的舌面潮湿有力地顶舔。 外界磅礴大雨,冷风灌溉,房间里暖气萦绕,床上两人皮肉相贴地交颈缠绵,汗水交融,身体如缠绵交尾的蛇扭在一起。 热汗、抚摸。陈素整个身体罩在他健硕颀长的身躯下。 前戏已让她空虚的燥痒和干涸从私处散到四肢,呼吸得窒热。 容意最后把人儿放进自己胯下,两膝压着纤嫩的大腿内侧,将她大大地打开。 握了阳物嵌进来,要入不入地顶着紫红龟头去磨蹭淫水潋滟的两片艳嫩小唇瓣。 前端的铃口慢悠悠抵着媚肉打圈,孔眼里杀气腾然地吐出股黏清腺液,垂着丝线滴落到花心滋润,去诱中间一条打开的濡湿花缝。 43信徒(H) 容意不能再等,想干她的欲望噬咬得周身骨骼血肉灼烈生疼。 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下略过睫毛,喘息粗重,连语气危险起来:“素素要怎么谢?我喝了那杯酒,这里胀得难受。” 陈素的手无措地蜷缩,微拱着细腰,身体一动便被绝对的力量压制着,只能眼睁睁地看。 眼角恐惧地坠着两滴清泪,凝声颤颤,摇头呜咽:“你知道为什么还喝……我只想要你也快乐。” 容意亲密凑过去衔她艳滴滴的唇,沉魅地将话语流进她耳朵里,“我会的,因为——” 长长硬挺的阴茎怼准湿滑的小穴,一瞬杵了进去。 粗硕的前端强行将甬道撑开撑薄,是要穿破她身体的剑锋淬火,荷枪实弹。 陈素大叫一声,两条弯眉远山雾黛地蹙在一起,下一刻便哭泣起来。喊声尖锐,脆弱地求,“痛!真的好痛,不要再进来了!” 更多的话说不出口。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要给出最珍贵的血肉,注定要忍受一遭的痛苦。 哭喊着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指甲在他胸膛的刺青刮出几道凌乱锋利的痕迹。 可手下都是一块块壁垒分明的腹部肌肉,结实滚烫,硬如磐石地屹立不倒。 陈素艰难地容纳着昂扬的性器,紫红的大鸡巴仿佛积蓄了无穷夯实的力道,哪怕浅尝辄止,也是朝身体的入口粗壮地冲击、肏送。 容意喘息潮涌着,他也不好受,才进了龟头一截,哪怕甬道润滑却窄紧得离谱,又实在舍不得用力,勒得那根首次进入女人身体的阴茎痉挛硬直似的抽紧,快要射。 想射进她穴里。 他捞她的手背放在唇上柔柔地吻,再放到自己的性器上让她抚摸,一边哄,“只动一下。再动一下我便停下来。素素,我停下来好不好?” 这一动是脱离弓弦的箭,再不能控制。一层细碎过后的畅通无阻便是彻底的结合,如同人生中破碎的圆,终于在这一刻拼凑完整。 在哭声泣泣的告求中,容意腰胯疾劲下沉,由浅至深将硕圆光滑的蘑菇头推挤到阴道深处。 力量雄发,开始抽插律动,一时快一时慢,将粗长坚硬的肉棒啪啪啪往穴里顶弄。 他给了她一个漫长的初潮。漫长到风雨飘摇渐歇,她喉腔破碎的音染上一层接纳欲望的苏醒。 陈素的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沉迷在容意创造的欢愉、疼痛与这强悍且霸道的入侵。 一双长腿交迭地勾压在健劲紧绷的腰背上,如一株缠绕在金刚身下雪白纤柔的菟丝花,承受着骇然的鸡巴粗暴尽兴地往暖巢里进出。 纤白细踝坠挂的红绳银铃随着压在身上的男人起伏抽插而急促摇晃,发出空灵细微的声响。 就如她柔婉青涩的叫声,吸净容意身上所有冷敏的血肉。 在黑暗中不会偷窥黑暗,可在今夜他觑见了光明。 他就像个入教的信徒,只对陈素墨守成规。这种事,只有这个人是陈素时才会觉得美妙。 44等待抚摸的宠物(H) 成长于暴力与权力说法的环境,金钱、地位、女人,因为太过唾手可得,容意反而失去了探索欲。族里同龄玩得花的十五六岁就开始有女人,他却不喜欢,太脏。甚至因为母亲的死,看过的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如同内脏肠胃剖出来,血色斑斓地曳了一地。 而陈素散发着诱惑的香气,自己只是个等待抚摸的宠物。 自卑的矜持,高处不胜寒的仰望。 没有主人的号令,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只敢立在界限以外垂涎,不敢有半点越线。 直到她应允,容意,我允许你拥有我。 他自少年起自慰时的性幻想对象,那青涩稚嫩的容颜与如今浓丽娇媚的眉眼重迭。 容意仿佛周身的坚硬与冰冷都如城墙崩塌般碎了一地,紧紧去交融身下这片柔软。 “舒服吗?要不要力气再重些?我再插深一点……” 陈素双手攀绕着宽阔的肩头,满脸潮红地回应堵下来的唇吻。 在剧烈的上下耸动中无意识地溢出娇声,她浑身过电地颤抖,鸡巴尺寸异常的粗长,插得她很胀,抵在最深处,胀得解痒又痛爽。 阴核被操得肿大冒出来,摩擦着嫩肉生疼,粗物却还有一截露在体外。陈素闷声哼着:“啊哈…已经、很深了,很舒服。你慢着点来……” 他们就如初次进行一场陌生的实验,忍不住彼此靠近地交流探讨。 容意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地把狰狞的肉棒在媚穴绞缠中抽出来再狠狠插进去。 交媾处两物性器在用力撞击下激烈结合。 慢下来,可力道深到把耻骨撞得发红。 又是狠狠一撞,狭隘处凿得阔然开朗。雄根如抵达了另处桃源,宫口随着硬物进出地一开一阖,像张等待滋润的小嘴。 陈素连绵地惊叫,被插得酸软的小肚子又迎来一阵紧绷。甬道的嫩肉蠕动着抽搐,饥渴又紧密地吸着紫红的长鸡巴。 容意兴奋得如同打了一场胜仗。摆动腰臀,震荡中阳具加速地肏进去顶插那柔软的腔壁,冲关而过,带出的体液溅得汁水纷飞。 “嗯嗯啊……别、别,我受不住了……” 陈素紧咬红唇,难以承受炸顶的愉悦,汗湿的发丝凌乱地缠绕着弹跳晃动的雪白乳峰,在高潮的晕厥中又泄了一回。 容意稍稍停下,硬邦邦的鸡巴杵在穴里青筋鼓噪地欲求不满,却忍耐着给她时间适应激情后的余韵。 没有继续肏。 他低头亲了下劳累不已的小女孩。一边探出舌头去舔她颈侧冒出晶莹密密的汗珠,一边将额前汗湿的发都捋到脑后。这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锋利,有股桀骜漠视一切的冷感。 吃着吮着,一路下来含住了吻痕斑斑的奶子, 叼着硬立的乳尖,啧啧吸出了嘬奶声。容意手下忍不住地爱惜抚摸交合处那片脆弱的花蕊:“还好吗?要不要先喝点水?” 陈素郁结于胸口,虚弱地睨他一眼,恨不得咬下这人一块血肉,奈何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 45负责到底(H) 自己死三回,他才射一回。什么壮阳药效果这么离谱。左不过是自己上当受骗了。 那双狭长的眼睛蓦地欲色转深,哑声道:“那我们不歇了。嗯?” 肉棒动起来,开始在湿滑的阴道里狂乱地肏进肏出。筋骨分明的两只大手掐着一汪掌控力,握紧两瓣浑圆的肉臀狠狠往自己胯下撞进来。 肉体飞速地随着交媾撞击,溢出的液体沿着臀缝沟壑往下,横流地落入宽大的掌心。 陈素又几欲喘不过气来,“嗯…啊…骗子,轻、轻点!……” “素素咬骗子咬得紧,轻了进不去。”他轻轻地笑,像个风流的浪子,眼眸幽黑。 肩上背上鼓起的肌肉在贲张流动中滚下一颗颗淋漓的汗珠,滴到她潮湿的胴体交融成一道水痕。 泥泞不堪的小穴被粗长肉棒越捅越开,他越进越深,打桩似地千锤万凿,重新彻底破开甬道尽头,如巨蟒般噬着咬着宫腔肉壁。 她受不住这疯狂的刺激,乌发随着身体颠荡地摇曳上下,腰肢一绷,埋在容意胸膛里。 容意干脆将陈素拦腰抱起,坐到自己身上。无法无天地用粗直昂扬的利刃继续朝上顶到底。 顶得她整个身子上蹿,插在鸡巴上起起落落如个弹跳的陶瓷娃娃。 陈素紧紧扯着手下的床单,几欲撕烂。阳物杵在体内,又是酸胀又是痛麻,错觉肚子会被戳破。 皱着清泪横流的绯红小脸,游丝地威胁:“嗯嗯……啊!你再这么坏,我就一脚把你踢下去……” 性器往上顶的同时把她的身体往下按压,狠狠地肏,这次是整根埋入,挤得穴口薄薄的一层。没一会儿被性器操得失去知觉的穴道,噗嗤地又滑出一团水液。 容意皱了眉,激得后脑勺一阵爽麻,他怕自己控不住往死里操她。 “不够哦。素素丢了几颗药?” “你、你杀了我吧,混蛋。呜呜……” “怎么可以。我第一次自慰就想到素素小姐了。”他黯声沙哑。一边抓了她的腿高高勾在肩膀上,如同对折,将肉穴的宅缝潮湿地拉得更开。 沉甸甸一双巨大的阴囊晃荡着疯狂拍打在淫水淋漓的穴口,拍得她发热发痒。 陈素已经彻底没了声气,如汪瘫软的春水任由摆布。 柱身粗涨壮硕,爬满凹凸狰狞的青筋沟壑,激烈磨挤着疲软的阴道,九深一浅,几十下地猛捣。 陈素被颠得不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全身抖缩着,委屈呜咽地接受他覆上来的舌头。 一边被强势肏插,一边任由他深入口舌地舔吮侵略。直到陈素被卷缠得几欲窒息,口水才从两人喘息的唇角拉丝地分开。 容意把湿漉漉的性器滚烫坚硬地抽出来,低头看,一片狼藉黏腻的体液里浸着两片敞开的肉唇,媚肉充血糜红,已被肏得微微外翻。 握着那盈盈的腰,换了个姿势后入。 掌心落在柔软的小肚子安抚似地轻揉抚摸,又一手按低她后背,抬高撅起的屁股。 “素素,把你操舒服好不好?” 阳具抵在黏糊的穴口探路,浅尝了几下,从肏开的穴口重新贯进去。 “嗯嗯……啊啊……”陈素被杵得身体一抽地扬起脑袋,后入让粗长的肉棒进的更深,尺寸不契合的撑胀痛疼感和欢愉也呈指数级地疯长。 巨大的高潮快感在陈素体内窜动,几乎每往前顶一下,嫩穴就被插得颤颤巍巍抽紧,团团呲出水来。 身后长硕粗红的阳物在浇灌下变得更为兴奋勇猛,马眼粗暴地去嵌合张开的软肉,捅得陈素腰椎直接软下来。 她彻底塌了上半身,饱满柔软的胸口压在床上前后地剧烈耸动,逃也逃不了。 那根吃人的东西在体内弄了十余下又受不住了,陈素断续地叫吟,“不行、真的不行了……唔啊啊……要被撑破了!” “怎么不行?素素又流了好多。”容意从上自下地插得更加用力,男人的阴茎如杀人凶器,不知疲倦地挟持着入口律动。 他将陈素狠狠按压抵进自己胸膛继续动作着,力道强劲沉重,恨不得开膛破肚后把人藏进去再缝上。 陈素的脸彻底埋在被子里,呜呜地发出窒哑的哭声,身体被捣得发软酥烂。刮出几道生理性泪珠:“啊啊…慢些!你要把我操坏,我恨死你了。” 容意探到正撞出黏糊声响的交合处,一边吸走她的眼泪,含住发烫的耳尖,用舌头描绘轮廓。 像极个披着衣冠的禽兽,褪了斯文温润的皮相,骨子里糟糕透顶了。 “明明是素素小姐夹着吸着不让我出去。这么喜欢吃我的鸡巴?” “谁、谁管你。” 陈素可怜兮兮,如只小动物被打湿了毛发抖缩成一团,被身后狰狞可怖的性器干得连绵不断地叫。 “素素小姐不诚实,是要受惩罚的。” 容意沉下腰,插出啪啪啪的沉闷水声。决定捣狠下面这张小口,捣得她不能嘴硬。腰力上了发条似的,阳物数百下地入穴插弄。 他闭眼,深深地喘息,直到射精的最后一刻,掰过陈素的下巴,探舌进去深深地接吻,是与胯下的凶猛极为反差的温柔,将谜语交付:“我是你的人了,素素。你要负责到底哦。” 46夹紧些,你也会舒服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激情的余韵还在血液和呼吸里流窜,容意从她身上翻身起来,随意披了件睡袍。 大床上已是一片不能入目的淫乱,陈素独自卷着被子疲惫不堪地卧在床角缩成一团。 迷迷糊糊中,嘴里渡进一束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源源不断地成了滋润涸田的泉水。 她吞咽时下意识地咬住泉水中游弋的红鱼,细细吸吮,茶水回甘似的,汲取最后一点柔软。 容意就这么握着水杯一口一口的喂。 直到空荡荡的玻璃杯从床沿滚落。 他埋首在她肩窝一寸寸将吻蔓延,睡袍半松下,性器早已硬得高高翘起。 红鱼落在她身上游弋,游过寸寸山河,带来的不再是清凉,而是浸满湿热的酥软。 只是喂个水,不知怎么变成这样。宛如一个孩童初得宝物,怎么都要不够。 陈素也随着他的呼吸心跳一起激跳急促,体力倦怠地细细说:“累,真的不要了。虽然晚了点,但是,生日快乐。” 她知道今日特别,于是将自己包装成最昂贵的礼物。 你情我愿,陈素没有半点后悔。可初经人事实在捱不住过度折腾。等喘过了气,或许她还会沉醉想享受的。 容意的手从白皙软腻的腰脊滑到圆翘肉感的臀瓣,不老实地抓了把却没有再造次。 跌进床沿,侧躺着拥住她。薄唇在她脸上流连厮磨,温柔地吻了下落眼角困意委顿的瘢痕。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过你在香港出生,闰年里一个特别的日子。”她睫羽半阖,惺忪地嘟囔。 “是29号,对吗?” 也许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提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在意。可有人记住了,细细地琢磨来,费尽心思给他四年唯一的春风一度。 不是错觉。 他却像个久经骤雨汪洋的舵手,前方明明是停靠的暖湾,近乡情怯地疑心不过海市蜃楼,昙花一现。 “素素,你是爱我的?告诉我。”他在耳边轻吟,手落在她肩侧,缓缓滑过光裸微潮的肌肤。 怎么有人这样。床上勇猛时像匹无法驯服的恶狼;可事后又委屈巴巴地诉说爱意,又是只被遗弃的狗狗,湿漉漉、安静的看着你,只要一点回应就是他的整片天地了。 “真的难受?”她不习惯说爱,可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令自己陷入无限着迷与沦陷心动。 容意笑了笑,只是静静拿拇指去摩挲她柔软温暖的手背,细数微浮的筋脉。 绵绵温柔的话语赤诚又心机:“没关系的。我去浇个冷水。” 他起身的一瞬,陈素握住他的手。 早春的寒雨夜,学什么忧郁情深去洗冷水澡,会冻坏的。 她妥协主动地掀开他的睡袍,细软的指探进去,沿着虬健有力的大腿缓缓摩挲着皮肤的质感往上移动。 肌肉线条放松状态下依旧结实流畅,氲得掌心一片潮湿的汗,最后握了那根勃起的粗物。 他落下来伏在身上时,睡袍已经从肩膊滑下。阴茎杵进腿心,柱身滚烫地挤开那条黏湿艳糜的细缝,亲密地磨着。 “不可以进去哦。” 陈素双手从腋下穿过紧紧搂他的肩骨,一身精壮肌肉硬邦邦的。 容意黑漆的眸色俱是热情体贴,粗大的鸡巴摩擦着穴缝把她磨出许多水,去吻她鼻尖和耳垂,沙哑喘息,“素素……” 陈素浑身酥软开来地接受他露骨的缠吻。 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他哪有这么可怜!细声哼他:“你这个混蛋——” 容意的颈侧被咬下一口小小的牙印,他却在一室旖旎的夜里痞坏地低笑,“夹紧些,你也会舒服的。” 47叫老公 结果是陈素被弄得又狼狈去了一回。 洗澡时几乎困得眼皮都撑不开。沉在热水里,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迷糊中感觉狼藉的私处在水流下被缓缓侵入抠弄,她一下像受惊的小鸟瑟缩地想去挡。 容意稍稍停顿,握着她的手腕拉到唇边,声音是熟悉的,能洗去浮躁的温润。 “真的不弄你了……我们洗一下。” 陈素知道他对她那种温柔宠溺是掌心珍宝的重视,也许还参杂着几分年少遗憾的执念。 来这里前陈素也曾忐忑,在这种亲密过后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用那种令人悸动的方式对待自己。 可真到了那一刻,又觉得能否天长地久也没这么重要。 两人之间无形而自我克制矜持的隔阂仿佛都不见了。 如同两个独立的个体,冥冥中彼此注定被什么结合在一起,哪怕错失过很多时光,终究是一体的。 她便发现在外再成熟稳重的男人,骨子里其实都藏着个极其幼稚的小男孩,蔫坏蔫坏的。 那几天一下班容意就把她逮着往家里带,脱了外套,西装领带解下来缚着她一双手腕绑在床头,使着法子要她改口叫老公。 咋么说,那个场景有点好笑,就跟失身少男患得患失,追着要名分。 陈素被弄得气喘吁吁,她过了最初的痛楚,也慢慢适应且享受被填满那一刻痛麻与欢愉并存的感觉。 身体被他统御控制着,用性器、吻痕、淤青。 随之相反的,陈素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不是这样。可有时候,她就想逗着他。 看在外永远凌淡温润的一个人,怎么因为自己委屈、抓狂、失控。她的心也随之发胀柔软。 也便故意不肯改口。 “观察期呢。没转正,不能叫。” 陈素的语气因为生理上的高潮而黏黏糊糊,听起来不像拒绝,很像撒娇,有时下流行的那种钓系美人的味道。 容意的动作很利索,就这么伏在她身上用最原始的姿势律动,肉体交合时他喜欢陈素手脚如丝地缠绕在自己躯体上。 如同依附血肉的寄生,无人能从自己身上将她剥离。 在她颈际浅浅笑,潮湿低沉的气音:“怎么不能呢?都给我操了,你说怎么不能?素素,你要不要天上的星星?银河流星也给你摘。嗯?” 男人的鬼话真的是什么时候都能说得出口。听了也就听了,偏偏有时候不经意间一咂味,像把一颗熟透的石榴捻开,里面都是清香甘甜的蜜。 再下流荒谬的话从他口中出来,好像都是真挚温柔的。 这一回开门急,两人抱成一团踉踉跄跄往里走,大衣、围巾从陈素身上被霸道地拆卸下来,四处散落。 凌乱交迭的步伐直踢到玄关的鞋柜,吓得窝在一旁睡懒觉的肥橘四处逃窜,最后只躲角落里露出半条毛茸茸的尾巴。 陈素被压在玻璃桌,衣物是往上推开,焦糖色的宽领毛衣堆迭在颈肩,羊绒长裙扒下来。 如份待被享用的奶油玉糕,卧成一段通体白软,点缀了两枚鲜艳的莓果,灯下极温柔细腻的色泽。 48咬花入穴 忙乱中她不知怎么,抬眼就望到窗外一片阴沉的景色,都是倒影。 外面是天街小雨润如酥,一直降温,冷得要命。窗户永远蒙着层经久不散的雾气和流下来的水珠。 容意的手指恶劣,一边握钳那绽开的乳尖,一下又一下,与游走颈肩的唇吻上下夹击,将情欲的炙浪见缝插针,推进她的肌肤里。 明明是个生手,却仿佛在梦里演练过千万遍。 每一声痴迷沉陷的“素素”都如有抚摸,将她泛皱的心尽数安然地抚平。 丝袜被撕得破烂,陈素脸上飞着红云,闷哼一声,男人的性器勃得巨大,噗嗤地将雪缎泛粉的躯壳彻底撑开,贯入。 糜红紧窄的小肉洞随着粗茎猛烈进出被挤插得不断鼓胀。臀部抓出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印,红痕斑驳地被越提越高,连接处深入浅出地撞击交合,响亮拍打着,小腹几乎贴进他的耻骨里。 容意的性爱总是与性格大相径庭的露骨激烈。背肌紧绷如石山,一边去抵她的额,弓腰深深往下插,两只沉重的阴囊在她的髋骨疯狂地晃荡蹭撞。 陈素溺毙地大叫,天鹅似的细颈绷起一条脆弱又坚直的筋线,缚紧了颠在惊涛狂浪里的躯体。 她细细的求细细的哭,体内噗出一团,像失禁,淫水流涎。 容意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抱着揉弄、碾磨,唇齿湿缠。 沉重喘息着低头看,确认她已经酣畅淋漓去了一回,涨紫的鸡巴从水淋淋的暖巢半抽出来,转而缓慢有力的律动。 陈素被快感逼得眼睛湿漉漉地再一眨,却看见沙发底下同样歪着一双乌溜溜黑宝石似的猫眼。 眼珠子上下晃荡,好奇地盯,像探究什么新鲜事物。 她耳根子泛红,紧紧搂住容意的脖子,埋在他砰砰心跳的胸膛里,喘吟收敛地高高吊起,又落潮般轻轻平息:“还是、不要在这里吧,肥橘看着呢。” “它才什么都不懂。”略显委屈的闷哼,低头咬她耳垂,仿佛因她的不专心。 “就是个太监。” 陈素哭笑不得:“嗯……怎么说也是你儿子。” “是宠物。”他深深地往里面一顶,引来破碎畅快的呻吟。粗长的硬物继续兴风作浪。 “养了七年哦。” “我原来养的还是只藏獒。”他忽然有些吃醋的问,“如果我带着藏獒去喝咖啡,你还会觉得我温柔吗?” “……” “是吧,见色起意的小苍兰。” 容意深嗅发间的香气。一手抚她,从旁边倾倒的琉璃瓶里折下朵新鲜的苍兰花,含衔进唇,吻沿着陈素软滑的小肚子往下,寻至幽径,那里已经被捣凿得春水成溪。 拿舌尖顶了进去,再来叩门敲花。 在急促的啜泣声中,性器长驱直入,撞得片片碎香。 49迷恋危险敏感的狼小孩 世上会有一见钟情吗? 陈素要怎么形容那次的初见。 当急匆匆去推咖啡馆的门,垂挂风铃随即碰撞出清脆作响。 一生匮乏的自己,在某时某刻,对春日的感知才有了实质的具形。是杏花簇白的明媚,是金色的碎光落这个人身上安静移动。 咖啡、对侍应道谢、暖橘的猫。剥一粒杏子,摊开掌心,耐心等着一只山竹毛爪子拨弄几下探头叼走。 也偶尔看一眼窗外或从容或匆匆的步伐。 他很奇怪,好像这种独自的沉默是大多数时候。神色漠然出尘,行止又是不矜不盈的流水无声。如同意外凑进人堆里,又一言不发,只冷眼旁观生活的热闹。 让陈素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狼孩的故事。自小流落狼群中长大的人类小孩,再回归人类世界时,已经无法融入这片正常生活。 她一开始是抱着敷衍的想法来的,却在这一瞬怎么也敷衍不下去。 人类是视觉动物。 剥离一层层世俗的外衣。 若要说有什么冥冥之中推动着陈素往前走,大概是这种离群索居的气息。 ——嗨,你是带着猫来相亲吗? 爱是相互吸引,只需要一瞬息眼神对视上的冲动。 它不靠谱,也无法保证永恒。 却永远剑出偏锋,撺掇着让人相信这一刻的疯狂和热烈是真。 陈素是个贪心的人,犹如天性自私的孩子。扑到了从心房破出的蝴蝶,就会想找玻璃瓶困住。 她不在乎到底是否长久与结果。 也许将来的某一日,美丽的蝴蝶会在瓶子里失去煽动翅膀的生命力,也依然想将爱意乐趣享用到最后一秒。 她迷恋这个敏感危险、只敢等待被爱的狼小孩。 假如时光倒退十年,也许不是一封信,而是这个人来到自己面前,自己也无法拒绝。 想到这,她伸出脚丫子去踢他。 有恃无恐的小东西,佯怒嗔道:“你说你,当年为什么不再勇敢点呢?” 这样我们就能多出十年的时间了。 像极个抠抠搜搜的富翁,拥有无限财富却仍不舍漏掉一分一毫。 可人生最怕的是说当年。 容意按照吩咐,去DVD机前放光碟,再回到身边来,身躯懒懒地斜倚在床头。缠人而霸道的西伯利亚猫,伸手要去抱。 陈素的小脚尖就踮他了,无情拒绝。 说,当年为什么不再勇敢点呢?都怪你! 他正拿着遥控一按,是杨千嬅的《勇》。 再看一眼,大床坐着拒绝他的雪团子,这具不久前容纳他放肆操干的身体裹进毛毯里只露出个毛绒绒的脑袋,颐指气使的可爱。 你甚至都不知道她怎么无缘无故说起这个,为什么会生你气。 可你就是错了。 因为你爱她。 容意按住她脑袋,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雪团子变成了粉色的团子,没了脾气,敛着清凉的眸子轻声说,“干什么啊……” 哪怕两人之间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有温度的亲吻谁不喜欢呢? “是的。我错了。”他这么说。 “错哪儿了?” “……” 容意忽然捂住眉眼便笑,原来他们自诩成熟理智,也不能免于这种甜蜜的恶俗。 50警察的女儿 那时,他们窝在做爱的床上刚刚看完一部电影。 面前一大片巨幕投影放下来,跟个小型温馨的电影室没什么两样。 两人挑挑拣拣,找回旧时的经典港片。 喜剧,爱情,黑色幽默。 黑二代少爷爱上了警察的女儿。 电影开头要从方丽娟的父亲因公殉职说起。 杨千嬅扮演的女警继承了父亲遗志,阴差阳错被委派特别任务。 香港人形容初出茅庐的新人为新扎。 新扎师妹怀着满腔热血去潜伏卧底,以企将吴彦祖扮演的区海文绳之于法。 引发了一系列延续港片风格独有的爆笑剧情。 陈素是个感性的人,残暴或血腥,还是无厘头搞笑,她总能从中窥见到一丝感动的温情。 无论重温多少次,都会为《古惑仔》里细细粒死在陈浩南怀中哭得稀里哗啦,然后指给他,看,混黑的都没好下场。 也会因为《新扎师妹》中方丽娟最终查明区海文的家族早已上岸洗白,他根本没有涉黑而喜极而泣。 其实容意已经有些摸清她的脾性。哭得狠时,皱着脸,鼻子堵了纸巾一抽一抽地抽噎,这个时候最招惹不得。 通常哄不好,要等在旁边一点一点插科打诨,像给猫顺毛一样。 那一晚,容意半梦半醒,昏暗的光线里,她背着自己安静侧躺一边,缩着单薄的脊背抖抖瑟瑟。 他斜撑着身子起来,俯首去探视时下意识把怀中的人往身体里勾紧了紧,手指慢慢地抚她脸上的柔软和温度。小声说: “好了,别哭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肩膀雪白,露在被沿外,暗线下像块洁玉,泛着冷光。 闻言扭过视线去看他,脸上还有斑斑的泪痕,竟真流露出严阵以待的认真。 看个喜剧片都能看哭的全世界大概只此一人。 容意无奈地蕴开一丝笑,嗓音落在耳边时还带着睡意的沙哑。 “你有没有发现电影结束都会打上一句话?” “本故事纯属虚构。” 幽亮眼睛里闪着一点格外清晰的光,“骗人。”接着,她又哽咽婉伤:“我梦到自己成了方丽娟。我可不要。” 这才吓醒了。 容意捏着她的脸,低头用唇抚摸她的,才发现两人都在睡梦中变得干涸。 幽幽地笑,不知几分的心事,佯怪哄着:“谢谢你啊,把我当成吴彦祖。” 陈素涌起一股气潮,当真没了噩梦徒添的伤感。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从被子里伸出一双爪子狠狠锤他光裸的胸膛:“想得美你!” 其实,在她心里,吴彦祖比不上他。 真真是想得美。 却被他笑着一手包握住,置于唇边轻吻。 “改天还是看周星驰。” “喜剧之王好不好?” “这回认真看仔细些,我们也试下单架床。” “色鬼!摸哪儿?” “你不想老公?那想不想它?” “唔……轻点……” 90年代的香港,影视产业十分发达,与二零一几年的稍显没落不同,神作层出不穷,名人巨星云集,风靡了整个亚洲。 那也是回归前后的混乱时期,黑社会横行,中央政府介入,各方地盘分割,有人趁机清算,有人趁机吞并。 51咬红酒木塞学粤语 容意就是作为南北方最大势力联姻合作的标志而出生的。 是最动荡的时候。 两方联手将这个蕴涵无限商机财富的弹丸之地重新瓜分。 就是这样一片扭曲的土壤,催生了许多黑色题材的影视作品。 哪怕是喜剧,多多少少也会蒙上那时代独有的底色。 经年以后,作为浓缩了整个从动荡到清平时期的载体,依旧热血夺目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西九龙永远是正义审判的地方,油尖旺成为多少电影里爱恨情仇的发源地,钵兰街时常也有刀光血影,横死街头。 对容意而言,这些远不如太平山来得真实。 半山豪宅,活生生被仇家开膛剖腹,掏走婴胎的孕妇。 假如父亲早点从香港将他们接回来,他现在会有个跟容思一样大的弟弟也说不定。 而不是一坨被丢在地上时还能看到细微蠕动的模糊血肉,如同被献祭,为容家完成对整个东南亚的势力控制划上句点。 陈素也是从童年时期开始接受港片熏陶的一代。 然而,地域原因,她对那个地方的认知无非是一些网上火出圈的知名景点,以及发音依旧别扭、烫嘴的“雷猴啊”、“猴赛雷”。 她学区海文咬着红酒木塞说粤语。 看着周星驰那老长的一串台词,咬得牙关酸痛也比不上容意随口而出的流利。 也许是他在香港出生,母亲也是香港人的缘故,发音很老派的港式。 不同新一代年轻人自带懒音的弱化,咬字清晰,也跟广东地区的说话习惯区分开来,字正腔圆中总是顺口夹杂着几个英文。嗓音又带着北方天生的硬朗。 “俾我check下,有无进步。” 他托着陈素的下巴,骨节修长冷硬的指伸进她口腔里。 那玉白的手指化成一道圆弧锋冷的勾子,把软腭顶着的红酒木塞拨了出来。 含得太久的软木沾满潮湿的津液,夹在指间虎口上。 凝成透明的丝线往下滴落,沿着他指骨的纹路细流蜿蜒般淌到掌心。 很少北方人操着浑厚醇润的低音炮,讲粤语这么标准。 “士多——”他故意放慢,一字一顿。 “sei多……” 如小孩子听题般认真,翕动的唇色是一抹水润饱满的嫣红。 “啤梨——” “俾你。” 给你。 “你要俾我?俾乜?” 他越靠越紧,嘴唇几乎贴着脸颊游弋,晦涩不明的语气呓语似地邪气淌进来,“俾我屌。” 佛柑香的气息沉进她的胸腔里。他含住那抹曼妙的嫣红。 舌头游入檀口索取,扫舔湿腻软猩的舌面,再细细地描她上腭。 直到陈素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汲取干净。 容意将人从客厅的沙发抱到床上,压着人慢斯条理地一粒粒解胸前的扣子,吃她白花花的乳胸。 52塞深一点 等吃够了,含得硬立的肉珠嫣红发胀,才将两只细白的脚踝单手缚着,高高抬起折向耳后,横臂压着两条后腿根。 陈素的体毛稀疏,勾褪她的贴身,裙下现出饱满柔软的两片肉唇。 容意屈起干燥微凉的长指捅进那道羞涩细缝里,两指一拨细细地撑开,露出珍珠蚌下殷红嫩湿的里芯。 他抚慰地赏,喉咙灼热地滚动,呼吸已经粗重起来,嗓音性感得要命。 “bb,你钟唔钟意甘样?” 俯首一边亲吻,手指不由自主滑到粉嫩阴珠上,用粗粝的指腹按压,捻着揉着扭出滑黏的汁液。 陈素抖着唇,挣扎了几下,便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手腕。安全感在全身对折地被压制下渐渐流失。 孩童学话般踉踉跄跄的结巴,惊恐地软声问。 “系乜耶?你在够(再教)我啊?” “睇黎无进步,要罚。”下一秒他放开手,把卷在掌心的软木塞子推入唇中咬衔,低下头颅,深深埋进去。 “唔……”陈素忍不住叫出来,硬物就像泛着粗糙的颗粒感,在他口唇顶弄下,一点点挤开娇嫩紧致的甬道。 这强硬侵入的异物感开始让身体深处痒热,慢慢从花心里渗出湿润。 容意觉得不够,让陈素自己握紧两股玉腿,敞开,再敞开些,摆成情色的M字。 高耸鼻梁抵她平软的肚皮,同时长指噗嗤一声从下方挤进去,比软木深入几寸,双管齐下地插磨搅弄。 “嗯嗯…”舒服与欢愉随着如兰的气息哼出来,陈素难耐地悬着两根细腿,手指嵌进皮肉几欲掐出淤痕。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有感觉。 这是情欲的折磨还是惩罚? 穴里软和的嫩肉敏感地蠕动起来,陈素细腰扭晃着,每个微小的皱褶都渴望地绞吸着男人的指根和软木塞。 随着不断插动,咕叽咕叽的水已经顺着臀缝滑到床单,泡出好大一片暗色的水渍。 容意觑她红成粉桃的脸,和不时迷离张翕的樱桃小唇。 眼里情欲瞬深,松了口,舌头开始往滚热软烂的缝肉里钻,顶着挤着,游蛇似的沿穴壁划过。 一下下地舔,舔得她带着哭腔求饶,才算舔够了,才往上含吸饱胀湿漉的阴核。 陈素的身体哆哆嗦嗦,那股野蛮的暗劲吸得她椎骨四肢淌成了水,被抽去了硬骨一般,快感堆积着,无孔不入地渗进每梢神经里。 容意笑着摊开掌心给她看,“流甘多。” “别说了……” 迫于姿势,她绷着后颈发挛的皮肉,努力斜下的视线羞愤地扭开,眼角已经飞红湿润的一片,簪着朵露水桃花。 异物插在穴口又被他咬着开始快快进出地摩擦,磨水砂似的,陈素周身溢出与被他口唇舔爽不一样的酸胀感,似痛似麻。 “嗯唔…好舒服!再深一点,痒……” 53罚(sp,指奸,塞穴) 他并不想塞这么深,那本该是属于自己的领地,怎么办呢? “提要求?宜家罚紧你。” 冷感的磁音像出自最无情的调教师,听得她心头一颤。 随即十几下响亮的皮肉拍打声,圆润肉感的后臀出现红烫的印。 “啊!…唔要罚我……”陈素分不清自己是痛欲多还是快感更多,下意识地委屈哼出声。蹩脚的方言湿哒哒的骄矜,可爱的让人更像蹂躏。 臀部的皮肤娇嫩白软,他的力道不大,也不算特别疼,但每一掌扇下来,扇得臀肉微颤,声音清晰得让她格外羞耻。 “系唔好。”严格的老师还有心情纠正她发音。 下一秒,那大掌又掐着她滑软的屁股蛋深深地揉搓。 掌心的薄茧粗糙坚硬,不停摩挲刺激着陈素红烫的肌肤,无数只蚂蚁在她骨缝毛孔里爬呀爬。 她什么也不想学了,身体里空虚的渴望腾升着,再得不到他的滋养就要干涸而死了。 陈素屏息咬唇嘤咛,不停扭动腰肢,甚至伸手去摸他,国语急起来也是北方人的习惯腔调。 “…老公插我,老公的手再进来,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 他的小东西需要他。 容意再挤进两根长指,叁指并拢地在穴口直直地挺进去,开始快速撞入花心顶磨抽动着。 “要呢个?老公钟意你,要乜都俾bb。” “嗯嗯,啊啊啊…” 陈素得到满足了,继续呜咽,小腰拱成了炙风折弯的柳枝,手已经从两腿间掉落,颤巍孱弱地撑在床面。 快感如一股激爽的迷雾往脑颅冲击着,她甚至忍不住挺腰摆动身体,朝那修长骨感的指根不停地撞,如个媚人的妖精般。 “唔啊啊…老公,插得我好爽,我要到了!” “老公再让你爽点。” 容意指尖弯屈着深深地挠里面的软肉,又两指挑逗用力地抠磨,激得陈素惊叫一声,随即喷溅出几股温热的黏汁淫液。 “你好敏感,想现在就操你。” “呜…” 容意把软木塞子彻底推进去夹在两指间辗转钻营,再低头去用唇舌吮着,拨弄猩软湿淋的阴核。 “啊啊啊…” 她的身体在无限逐渐加快的插撞和亵玩中耸动着,终于登上高潮。 容意压抑着喘息,终于从身下起来,那殷红的唇色沾满水光。 都是自己的水。 陈素酣畅又疲惫,脸上的潮红未散,面臊耳热地别过脸去。 他却跪起来一笑,指骨轻蹭唇角,含吮吸走。语气真是万般柔和:“点算?唔舍得罚你。” 这句话陈素也听懂了。 她撑着发软的手脚,小野猫似的扭了扭细腰翘臀,抬起屁股让他看,眼珠子乌溜溜地瞪,回头嗔怨地告状:“这是谁打的哦?” 巴掌印清晰,臀肉红痕淤青触目惊心。 容意却从她体内取出沾满流淌液体的塞子,坏心眼地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素扭过头,手脚并用地朝床头爬动,自言自语地咬牙丧气:“我不学了。” 54说你爱老公(H) 他轻易圈住那截雪白小腿,把人拖进自己怀里,亲亲那泛粉桃花的脸颊,灼热气息喷洒在颈间薄薄透晰的皮肤里。 “以后唔打了。老公锡翻你,嗯?” 容意松了两下皮带,性器从敞开的裤链狰狞地跳了出来,茎体释放因过于粗长地弹了几下,扶着去蹭她摆动的肉臀。 在湿淋淋的窄缝里刺几下,便抵穴口狠狠插了进去。 “啊……”陈素惊声叫了下,跟只淋了雨的小黄莺似的。 容意也被这暖巢的紧致和绞吸激得缓了好一阵。 无论多少次,他永远为此,为这样一个人沉沦。 低头逡巡地蹭着她的脸颊,膝盖顶开双腿,开始在身后挺着雄劲的腰力疯狂向前抽动。 粗硬的鸡巴对准艰难张开的肉洞猛烈地刺入拔出,龟头雄壮,发了疯的深顶,几十下几百下,房间里肉体激烈撞击的响亮拍打声。 没一会儿已经操出许多淫液细沫,流淌在他的大腿上,大片地晕湿了西裤。 “bb,爽唔爽?老公做紧乜?” “嗯嗯啊…好深,要插坏了,你慢点!” 陈素仰起面容高高的叫吟,险些失窒,快感密集得如同无数烟花撺掇着在脑海爆炸。 身后猩红硬物过于凶狠的抽插,进出时猛烈得连带浑圆翘桃的屁股也像被带起来,撅得高高地迎合。 容意两手掐她秀窄的胯骨,固定在这个位置,不让她乱动。 “再吃进去些,老公都给你。” 他绷紧腹肌,撞得撑到极致的小穴几欲变形,快要吃不下的肉棒在高速惯性的蛮力下,重重破插滑腻热软的穴肉,越撞越深。 “嗯啊啊啊…吃不下了……”陈素几欲撑不住身子,性器不停歇的凶猛撞击,被顶得胸前饱满丰腴的大奶子上下跳跃,乳波如白浪翻滚般激烈晃荡。 容意肏得尽兴,周身的力量迸发,长臂一捞,将她拦腰抬起,屁股悬空,两条白腿大大的掰开,弓腰蓄满力道,再狠狠朝穴里自下而上地插进去。 一边插一边顶,过于粗硬的肉棒几乎快出残影,不停地来回牵拉着花心充血糜红的肉瓣。 那一下下的冲撞,让她穴里止不住的骚水横流,却因为撑得过于饱满,蜿蜒地顺着进出的猩红茎体滴落。 “啊哈…好热…老公的鸡巴又变大了,好硬……”陈素快要窒息,眼前一片水雾的模糊不清,只有两具身体性器碰撞和男人性感的呼吸格外清晰。肉体激烈的交融,让她在他面前彻底放开自己,顺着本能,矛盾地希望他停下来,又渴望他更加激烈地侵占自己。 穴肉因为高潮不停抽搐收缩绞裹着阴茎,容意腰眼发麻,茎体随之又狰狞勃大一圈,畅快地喘息出声,更加粗暴地长驱直入。 “说你爱老公。素素小姐这辈子最爱老公是不是?” 容意握紧两条大腿快深扯成一字型,压着她的身体朝鸡巴插下去,去无可去地使力贯插,撞得她臀肉挤压,耻骨痛痒,以求两人严丝密封地结合得更多。 55捻阴蒂(H) 被闯开的子宫关口杵着条长硕的硬物,随着抽插的耸动,像塞了异物的小嘴,艰难吸吮、张开。 “啊啊啊啊!” 陈素要疯了。 面前仿佛一阵阵的爽麻炸开,她全身激颤、发烫发痛,眼泪流下来,意识晕厥地除了尖叫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卡在胯骨间的皮带金属扣不停拍打着她酸软无力的腰臀,像打下清晰的烙印,如疾风骤雨的密集狂乱。 肉棒加速快速地摩擦高温潮湿的穴道,不知疲倦地猛顶、撞击、抽动。 操了她许久,却仍如未餍足般,耐力极强地迟迟不射。 陈素紧迫地张着小口失声,小腹绷得厉害,连带侧腰的肌肉都在乱颤抖瑟。错觉粗得骇然的阳物在体内肆意撑挤,会从薄薄的肚皮戳穿出来。 硬邦邦的鸡巴终于啵地一声抽了出来,堵在体内的淫水从肏得合不拢的腿间哗啦流出来,许多粘液白沫淫糜地覆在深红的小洞里缓缓下淌,拉出透明黏腻的丝线。 小东西乌发凌乱,彻底没了声气,累得连呼吸也是断断续续的。 容意将人放在床上亲了亲,起身脱尽身上的衣物,皮带金属扣彻底松开,连同内裤一并扒下。 再去吻她眼角潮湿的泪痕,舔着耳垂、潮红的脸蛋,一边抓着柔软的乳房揉搓抓弄了两圈,大手往下至腰腹摩挲。 胸膛的火热与心跳声阵阵地贴着陈素的皮肉传递。 “嗯嗯、啊……”陈素被弄得难耐,又忍不住打开颤巍巍的双腿去迎合。 高大的身躯伏在她身上耸动,片刻不舍分离地将高高翘直的鸡巴贴着穴缝,顶端杵顶到潮汗的小肚子滚烫坚硬地来回摩擦。 手指夹着捏出汁水的阴蒂不停扭揉,以求她能快些从上一轮的余韵里适应过来,重新接受自己的冲击。 “bb,快D讲,钟唔钟意老公?” 陈素听着他酣畅淋漓的粗重喘息,感觉自己筋疲力尽的身体又开始湿了,出水骚动的空虚。 “嗯…老公,我钟意你啊。好钟意……” 明明得到想要的答案,内心的恐惧却丝毫没有得到安抚。 “我都系。”容意轻吻她的额首,换了个姿势,侧着陈素的身子,腰力下沉将粗壮湿滑的鸡巴向下斜插进去。 先是慢下来,铃口怼进甬道里的软肉一阵碾磨,又骤然加快了速度,硕长的阴茎继续不留一分地冲撞被捣得温热软烂的逼穴。 “哈、啊啊…老公…比刚才插得更深了…”陈素已经透支的身体无意识地耸动,任由摆弄贯穿,汗珠从滚烫的身体滑落,接受着新一轮兽欲的蹂躏。 他在床上就如个初出茅庐的学徒,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沉迷于用各种姿势各种角度去插她,占有她,借此找寻于双方而言最合拍的一种。 可今日显得格外狂躁些,如同即将失去领地的狮子,不安躁动。 容意捞起她一条腿弯高高地架在肩骨上,啪啪地入穴,臀力劲健紧绷地挺进抽送。 56老公…快射 大开大合反复顶了十几下,粗紫猩红的肉棒凿得逼穴深处的褶皱狠狠张开,还来不及收缩又被入穴强势撑开。硕圆的龟头不停刺激着G点,穴肉抽搐地呲呲喷出几股水,浇灌在闯入的性器上。 “嗯嗯啊……不要这么快……”陈素的腰臀几乎悬在半空中,如条被缚了尾巴的白鱼,在砧板上被操得剧烈跳动,只有缠绵淋漓的呻吟尖叫从陷落的枕头里跳出来。 “素素小姐太诱人了,我忍不住。” 容意挺着胯间,鸡巴悍然地侵略着她,伸手狠狠深扯紫痕斑斑的大奶子,大掌中搓揉得反复变形再痛痒爽麻地弹回去。 爽到极致便像洪水滔滔淹得休克的痛苦,陈素被上下夹击着痛苦淫叫。 表情纯欲迷乱得让容意控不住力道,愈发横冲直撞地操了起来,肉棒尽根插进去,杵撞的力度不断地加深。 “我再插重点,感觉到了吗?” “啊啊、嗯嗯…要你的鸡巴…好深好粗!要被老公操死……” 她不断喘吟哭泣,已经意识混乱得不知道自己在喊了什么话。 容意彻底被激发地,将她直接从床上抱起,面对面的姿势,大手狠狠掐着两瓣臀肉抬起,又发力朝鸡巴插下去,不断地重复,让她的身体往性器不停插送。 陈素全身没有了支点,只剩腿间那根顶得她全身发颤跳动的硕大硬物。尖叫着双手忙乱急乱地抵在他肩骨,掌心滑到胸膛那片坚硬华丽的刺青。 硬得发紫的鸡巴不留余隙塞进去,激烈的撞击抽插,在高潮的冲刺中,一下下,折磨着被撑薄撑开的穴口,结合得严丝密缝。 激烈中容意低头寻她的唇,温热的舌头钻进小嘴微张的口腔,顶进去深深交缠,互舔互吸。 “唔…老公,快射……” 陈素忍不住了,仰着头闭眼大口喘气,乌发黑瀑似的散乱,随着顶插的幅度飞舞。 脑颅不停过电的感觉让愉悦中带着失控的痛苦。 这种上瘾的痛苦挣扎不知如何形容。 肉穴不断呲水,强烈收缩带来的挤压让容意愈发地爽麻冲顶,腰臀加快地挺动猛顶,眼神幽黑得可怕。 “再等等,老公抱你、爱你,全部都射给你。” 直到最后,深深撞进宫腔肉壁的一插,龟头抵着嫩肉疯狂碾磨画着圈。 一股股浓稠射不完的白浊迸射地浇得她身体激颤绷直。 两人同时发出舒服的慨叹,高高激昂的吊吟与低沉急促的喘息交融成一体。 潮落的身体埋在被褥里,容意换了个姿势去抱她,那根东西还留在她体内不肯拔出。 陈素虚脱地枕在他宽阔的胸膛,动也懒得动,听男人的心跳和呼吸。 容意没有冷落她,不停地抚揉着她颅顶的乌发,如给自家立了大功的心肝宠物顺毛。 她却软趴趴地推了下,摸着坚硬如山的胸膛,一手的滑腻腻,气若游丝地嗔: “出去,混蛋。” “再等等。它喜欢留在这里。”容意的声音渐渐回到朗月星白的磁暖。 一边探舌入那粉嫩檀口意犹未尽地吻,像品尝什么甘甜。在唇齿湿缠中不断变换角度,吃尽那抹嫣红。 男色害人。 57孤勇 陈素嗯声呻吟地埋在这醉人的情欲下,双手滑到他挂了细密汗珠的肩骨蜿蜒。 上面许多细细而鲜红尖锐的血痕,一眼就能看出是女性的手指刮抓的。 那肌肉随着深抱她的动作忽起忽伏,裹着层玉石般光滑坚硬的皮肤,每一处都是蓄满力量和男性荷尔蒙的性感。 陈素在淫糜赤裸的吸吮声中终于喘得一丝空气,胸脯剧烈起伏,眼睛迷离,忽然想起什么细细地发声。 “什么是sei—多—俾—类?” “跟我现在吃的一样甜。” “嗯?” 他含着那甜软的唇一下又一下的舔吮,深吻几乎顶进喉咙里。 他的小草莓。 容意就这么埋在体内跟她聊天。一会儿蹭蹭颈颊,一会儿抚她咬得紫白交加的酥胸。 陈素如只被顺得怡然自得的小猫,闭着眼睛枕他手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还是问了出口:“万一有孩子了怎么办?” 沉默良久,那高大的身躯逐渐冷却,容意从她体内缓慢地退出。 明知陈素在恶作剧地戏弄,却如个无措的小孩,无法从容应对。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有些不依不饶,细白的手指蹭一下坚硬温热的胸膛。 “你愿意?”他似有一丝的惊讶。 “生两个。” “算了。顺产痛,剖腹也会痛。再怎么样,受伤害的终究是你。”他也开始跟她胡说八道。 “我活这辈子就足够,不需要再有什么期待。” “老公,我好爱你。” 她忽然沉默,又忽然撒娇,嗓音像喝醉酒一样。 “万一以后咱们早走了,留一个太孤单了,两个就可以互相扶持,扭蛋开盲盒也有伴。” 容意有点头疼。 这语气快乐得让他分不出开玩笑还是认真。 想再操她一遍。 陈素在黑暗中看着他笑了一下,反复跟他确认:“大志,生两个哦。” 容意怀疑小东西是累傻了。开始避重就轻,岔开话题。 “你刚刚不是很困吗?” 她总是变着法子缠他开口说粤语。 “你不哄我睡觉啊?” “我唱歌不好听,给你放点轻音乐?” “我又不要你开演唱会。” “真想听?” “嗯!” 容意无奈地笑,“我试试,如果你听完睡不着可不怪我。” 小妖精媚态横生,一个劲儿给他灌迷魂汤,“老公,我钟意你吖。” 我钟意你。 她这一生中,只跟他说过叁次钟意。 全都藏在这次性爱里,插科打诨,摒挡一新,不需要有多认真,足够甜言蜜语。 像世上任何一对情热时期的情侣,不必思考任何现实的因素,就坚信会有无数个憧憬的未来。 即使如此,他只有借黄伟文的词,杨千嬅的奋不顾身,来回应她的任何要求。 “爱你不用合情理 但愿用直觉本能去抓住你 一想到心仪的你 从来没有的力气 突然注入渐软的双臂 旁人从不赞同 连情理也不容 仍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 如穷追一个梦,论谁人如何激进,都不及这一腔孤勇。 ——————————————————————————— 素素小姐:我老公真可爱,说什么他都当真。 容同志:含进去。 …… 58你原来长这样啊! 有时候陈素不会留宿。 无论多晚,只要陈素想,容意都会开车送她回家。次日也会早早地过来接她上班。 前者是顾及陈素,后者是迫不及待行使男朋友的权利。 他知道,尚不能操之过急。 那个逼仄破败的胡同巷子里住着最牵挂她的人。 容意当然希望将人圈禁在自己的禁地里,别人不能摸不能碰,看一眼都不行。 陈素想的是谈个恋爱。 而自己想要的,则更多。 若非要逼她选择,怎么选都只有一个结果,都不会是自己。 两人初夜的那天,车子驶入巷口,一束车灯打破了长街拥挤的幽暗。 那时他送她回家已经很晚,甚至不能用晚来形容,天边已有微明的曙光。 街道两边格子一样密麻高耸的居民楼已经亮起一两盏早起的灯火,夹杂着路上环卫打扫和远处犬鸣狗吠的动静。 从叶城驱车进北京市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而中心区出旧小区,已辗转大半个钟的路程,陈素几乎一上车就睡着。 她睡得很沉,一缕长发被压在安全带下。睡意浓浓的一张小脸,半边靠着车座,歪下脖子。 被一段段细碎晃过的昏黄路灯沐着,像坠在枝头,熟透的、金暖的甜软果实。 容意的车速慢了不少,怕她醒了以后脖子酸痛,单手落方向盘上轻车熟路,悄然去扶那乌发垂下的脑袋。 他从前开车是不讲章法规则的。没出国前混得最熟的政府部门是交通局,家里哪位浪过头了也是容意出面去捞;在国外玩车,上最高速穿梭盘山公路,蛇道蜿蜒,眼睛都不眨一下。跟如今耳上几个空荡荡的洞隙一样,是年轻轻狂刮下的痕迹,风一样凌厉。 无人能驯服。 纵是这样,他成了容家年轻辈里最稳妥的一个。 车子跟上次一样,停在巷口。陈素醒了一下,发现自己枕着一只温暖的大手。 不知道容意等了多久,此时已经解了安全带。 他的眼睛落入惺忪的视野里,是瞳孔藏着纯黑的色泽,眼睛如透明的水玻璃,折射着坦荡荡的欲望和曼暖的柔意。 这么近距离的端详,头一侧,低睫,擭取她嘴唇的温度。 终究是不一样的。 入吻时,没有了从前的暧昧试探。 是占有、强势。 探入骨髓,顶进深处,咬住那粉色的鱼尾尖狠狠吸食的瘾。 原来,驯服恶狼的栓链落在这里。 陈素从弹开保险的车门跳下去,快步往前,朝前方慈霭清减的身影小跑过去。 她在清晨的风里,羊绒外套扬起一角,卷在围巾里漏出来的一点碎发,踢踢踏踏的一双高跟羊皮靴。 容意透过车前窗目睹这一幕,那狐狸一样欢扬的背影,正撒丫子欢抛下他向另一段旅途奔赴。 发觉这才是春天的盛景。 真正在这一刻,从他的人生里苏醒。 很奇怪,他内心平静,此刻想的却是若有朝一日她能这样对待自己,这一生也便值了。 街口的中年女士单手挽着从早市购进的几袋瓜果蔬菜,一直默默低着头走路。 袖筒轻飘飘扬起漂浮在半空中,像极灰白森森的天际下芦苇随风弯了腰。 小狐狸欢快地继续跑远,跑到她身边去,从独臂女士手中接过东西。寒风里微微倾身,已经一手坠挽母亲的臂弯,仰着笑脸依赖地去靠女士肩膀说话,有种别样的天真。 很快,凌秀清抬起的视线穿过陈素上肩望过来。容意已经从车上下来,目光不偏不倚。 她微微一愣,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斯文才俊从容走近,跟自己礼貌问好,仿佛才反应过来,错愕地脱口而出。 “你原来长这样啊!也没鹰钩鼻啊。” 陈素随即笑了出来,故意扭过脸躲开容意的探究目光。 反而是凌女士闹了红脸,柔声说抱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59入局 凌女士自带陈素搬了家便懒于见人,许多年来很少再出门。 却一次也未缺席陈素学生时期的家长会。 包括高考志愿,她教导二妹子这是决定人生方向的大事,要考虑的首先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那时陈素跟唐若一样,只将范围对准叶城唯一的重点大学,甚至不是985/211。 妈妈让她眼界开阔些,看看外面的世界。看过了,哪怕以后回来了才不叫遗憾。 大学毕业那年,凌女士来到阔别多年的北京。 小时候,陈素一家人假期里经常驱车到京地游玩。父母两个一手牵着陈燃,一手抱着陈素在天安门广场拍合照。 再一眨眼,暌违已久的母亲仿佛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远远站在学校标志物对面观礼。 前方穿了黑底粉边学士服的陈素站在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里,足够耀眼与出众。 凌秀清目光专注而慈柔,却局促于人群,有同班的家长站旁边不小心撞到她,擦过的却是一只什么也没有的袖筒。 对方生硬歉意地笑,随口寒暄化解尴尬:“你家孩子站哪?” 凌秀清不经意地摸下牢牢遮挡满头霜发的太阳帽,又别扭地侧了下身去藏自己空荡荡的衣袖。 当时的她就跟现在一样,腼腆得像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容意第一晚送陈素回来就撞上凌秀清,之后也来过两三回陈素的家。 第二次算是比较正式的登门拜访。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尊重陈素的意愿下去博取未来丈母娘的认同。 全程分寸周全,该有的礼数半点没有拉下,晚上甚至亲自驱车去星龙阁吃了个饭。他怕吓到长辈,虽然提前安排好包间,排场却不大,主打一个温馨细致,照顾周到。 容意在族中自小便比同辈早慧,本就是个上善若水的性格,若要润物无声,杀人无形的手段,耍的比谁都好。哄好性格随和的未来丈母娘自然不在话下,简直跟吹吹灰一般容易。 但因为是陈素,言行举动,所做的一切讨好都发自内心地透露出爱屋及乌的真诚。 凌女士对女儿的这位相亲对象从满意到有些受宠若惊了。 按理说,把陈素交给这样一位稳重知礼、谈吐教养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做妈妈的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可这架势简直像是明天女儿就必定要出阁归他。 凌秀清看看从阳台归置衣服的陈素,像在催眠自己一般,肯定说:“嗯,我女儿也是很棒的呢。” 陈素笑着回头,“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像是自我催眠呢?” “呃……妈是怕以后大志觉得我们骗了他。” “他都见过你了。而且,妈妈,他也说你很可爱哦。” 凌女士听着女儿哄小孩似的语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没过一会,陈素从阳台跑回来,忽然说:“我周五请假了,陪你一起去复诊吧?” 他好到什么地步?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命运向她投掷的一个天大骗局。 可陈素就是甘之如饴地入局了。仅仅是因为容意告诉她,自己是年少时的一个梦。这个梦只要容意不醒,陈素便愿意陪他一起造下去。 ———————————————————————————— 抱歉宝子们,回来啦。因为三次元太忙了最近,之后会保证一周五更左右,尽量日更。然后除了数据加更外,基本都是早八点更。 阿里嘎多~ 60装装样子 太阳照常升起,这次容意照常送陈素回家。 旧小区地理位置不好,楼间距又窄,梯间常年吊着摇晃昏黄的旧灯。 容意这辈子大约是没来过这么破旧狭隘的地方。这楼层的年份看上去比他太姥爷年纪还大些,每次来都能看到灰扑扑的墙体又有外皮剥落后新增修补的痕迹。 恰巧那两天楼灯因过于陈旧烧坏了,唯一负责小区物业维修的大爷又回家探远亲。 上楼梯时,容意打着手机掷下的一束亮光,聚在陈素的脚下,自己稍走上一级牵引她,一边柔声叮嘱小心看路。 陈素笑着说,这里她熟得闭上眼都知道怎么爬回家。 容意侧身,狭长温润的眼睛微含笑意,只抬起手捏捏她脸颊。 陈素反过来安慰,小孩子一样坠着他十指相扣的手轻摇:“再忍忍,过两天魏大爷回来就能换新的了。” 容意却说别等了,“你母亲上下总归不方便。还有浴室的那盏灯,你不是说也老在闪?都一起换了。” 家里的浴灯也出故障,不过是两人在一起时陈素随口的一提。她都已经打算约师傅上门了,没想到容意比她还上心。 其实旧楼房没什么所谓的小区,砌起围墙一拦,圈着的几栋单元就算成片区了。至于物业管理,都是当年业主自发集资,低价雇来处理平时一些杂事。对象一般是住同小区退休的男性,可靠且照应起来也方便。 魏大爷回老家乐不思蜀,一周都不见人影,他再不回来,陈素确实有打算做下活雷锋,连楼间几层也一并换了。 凌女士早早便出去,不在家。两人忙了一早上,等容意从屋外进来,便看到陈素在厨房里正量米准备午餐。 他洗干净双手从陈素手中接了过来,扬了扬下颚让她出客厅。 “你坐那儿,我来。” 在容意家的时候,他基本没让陈素碰过厨房,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前陈素是没法想象容意下厨的样子。他一身清贵做派,那已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不经意间蕴散,像呼吸一般自然。这是天然的屏障,注定要跟普通的芸芸众生隔开。甚至连他第一次送她回家,牵着她的手走在逼仄昏暗的楼道上,陈素依然认为那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可容意也说,谁不是一日三餐,俗人一个?陈素也明知他不过是放低姿态,竟也跟着自作主张,妄自沉沦。 有一些人,或许天生便是温柔锻骨,活得通透。有东西入了眼,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是不太在乎红尘牵绊的。 陈素很自然地退出去让了位置给他。到阳台给凌女士打电话,不知道有意无意,她居然迟迟不回家,不见踪影。 陈素无奈,心情就像到了饭点催孩子回家的家属。打了好几通才接了,说在隔壁单元林阿姨家摸牌。 “妈妈今天在你美林阿姨家,回来应该很晚了。中午就你跟大志两个,你们好好相处。做菜时用点心,别做出来又烧焦又忘了放盐的.......” 陈素打断:“妈,其实是这样的。他来洗菜他来煮。” “洗碗呢?” “他来洗。” “收拾厨房呢?” “他来收拾。” “......” 凌妈妈抓着电话沉默了一瞬,语气有股语重心长的惆怅。 “女儿,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婚前你不装装样子,怎么骗个女婿回来呢?” 二妹子惊:“妈,当年你就是这样骗爸爸的?!” “......” 凌女士居然挂了她电话。 嗯,妈妈果然很可爱啊。 ——————————————————————————— 今天是幸福快乐的一家~ 61内裤 陈素转身进厨房,到容意身边,帮他整理了下挽至小臂的衣袖,说道:“中午只有我们两个人,简单整点就算了。” 容意刚洗好菜篮子的蔬菜,抬着一双干净潮湿的手,俯下身段去吻她。 “你爱的紫苏炒牛肉,炒个三丝,再煨碗汤?” 容意下午有个会,换了灯,又一身油烟味肯定不行的。 陈素让他进浴室洗个澡。他的衣服都没有标签,摸着质料又不像是杂牌的昂贵。不知道能不能放洗衣机直接就这么洗。 容意却说无所谓。他还要回家一趟,再换。 闻言,陈素一股脑把换下来的衣物都扔洗衣机里,按洗烘功能。 她现在都已习惯了他的败家。 内裤也要另外给他清洗,还要拿吹风机吹干再挂阳台吹晾一会儿。否则湿哒哒的,怎么穿。 包裹男性部位的地方仿佛还膨撑出一个巨大的形状。陈素一边按下专用的洗衣液,搓揉着那块布料,将属于他的体味与气息一点点洗去。 午后的阳光柔柔撒在她的脸上,竟觉得热烘烘的嫣红。每一下的搓揉都让陈素无法抑制地浮想联翩,脑海里都是那根东西怎么插弄她的身体,绷得笔直粗壮,怎么一次次强硬推进挤出的画面。 浴室传来的流水声幻觉一样,朦胧又清晰地敲击着轻嗡的耳朵,仿佛拍打的是她微促的呼吸和沉闷激跳的心脏。 陈素才想起要给容意拿浴巾,进睡房从推柜里翻找,攥握在胸前。男性躯体的高颀身影模糊映在浴室门的玻璃上,她的手搭在门把上顿了顿,喉间的干涸难以形容,腰肢似缠丝般被股热潮涌得酸软,裙底下已微湿。 终于,紧握了几下才把开关扭开,浴室里都是撩绕的白烟热雾,迎面向她冲出来。 容意的身体水珠纵横,头发都捋到脑后,露出流畅利落的面部轮廓。刚换的灯明亮刺眼,像是罩着层水气晕下来。 “给你。”陈素伸手递出去,半个身子挡在门后,一朵雾霰下含羞欲语的桃枝,盈盈又料峭地斜逸出来,拢着颤卷的眉睫,视线刻意地不往下游移。 容意将花洒关小,喷洒的流水声没有停歇。指尖衔着水珠落在陈素攥卷的手指上,掌心贴着那截瓷白的手腕往上蔓延,圈住一扯便将人抵进怀抱牢牢钳住,俯首贴唇吻了上去。 浴巾落在潮湿的瓷砖吸饱了水,没几下便被两人凌乱的步伐踢到角落。 陈素双手无处可放地落在他胸膛,在浓重的喘息声中,绷着天鹅的白颈仰出笔直筋线,小心翼翼承载疯狂渐进的炙吻。 四片唇瓣上下交错地缠绵摩挲着,不停渴望地吞食彼此的气息。容意察觉到她的主动,一手落在后脑勺上控着,几乎悍然急切地侵略着她的口舌。舌头灵活游弋地滑弄一阵,再压着她的狠狠吸吮舔尝。 浴室的空间狭小,容意又高大,一转身就像撞到瓷砖贴片的墙上。索性单手一托,直接将她放到盥洗台。大手探进裙摆往上撩,将那层脆弱的布料扯到一边,拨弄几下便插了进去。 “甘湿。原来系BB掛住我。” 他一眼便知道她要什么。她喜欢他讲粤语时的声线,便总在情潮涌动时坏心眼地撩拨。 陈素双手圈住他的颈脖,沉迷沉醉地溢出呻吟,有力的长指搅得下面很快又泻出一团,她哼哼,羞赧地别过脸去,嗔声糯哑。 “你快些……” 容意潮湿的手指撤了出来,目色里俱是柔情纵容,浅斟浅酌地吻:“这就来。” 男人强悍地分开她两条笔直的腿,将贴身扯走,硬立起来的肉棒往穴缝蹭插个来回,便狠狠扎送进去。 “啊!……”陈素在意乱情迷中被骤然填满,窒然地惊叫一声,双腿勾紧那无一丝赘肉的公狗腰,开始承受鸡巴凶猛异常的入侵。 ———————————————————————————— 容同志说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小羊羔。 62占有(H) 容意有节奏地抽送,他的大腿劲健,发力时沟壑纵横的腹肌亦分外明显,每插几下圆硕光滑的龟头便狠进一分。耸动中又俯首低眉,亲她艳丽生色的脸,嗓音被陈素痛爽难分的叫吟激得情欲沙哑:“舒服?” “嗯。”陈素满脸潮红,五官都被快感揉皱,连连地嗯声与他接吻,更多的话说不出口。随着阳具啪啪啪的癫狂抽插,交迭挂在腰间的两条长腿不停地上下震荡,一圈红绳堪堪卡在细白脚踝,银铃曳曳。 容意霸道地控住她后脑勺,然后把湿漉漉的裙摆撩上水蛇腰堆着,要她往下看,看他的性器怎么占有她。 紫红肉棒在下腹浓密幽黑的毛发中翘得又粗又壮,狰狞可怖的硕长一根,把穴口挤成薄薄的一个圆。次次清晰没入她的体内,插得很深,却总有一截留在外,茎体强势冲撞地进进出出,拉出许多淫糜潮黏的丝液。 “嗯啊啊……老公、轻一点……” 陈素一只手忙乱地压在身后水珠纵横的平面镜,稳住被插得后仰的身体,腰肢酸得在强烈地打颤,连奶子也跟着颤,身上的衣物早被水流打湿,紧贴着曼妙丰腴的皮肉,两粒珠尖儿摩擦着包裹的胸罩,颤得发硬痛痒。 “怎么轻?”他刮走她唇角溢出的甘甜口津,屈着指骨吸吮。 “唔啊!鸡、鸡巴轻点弄……“” “BB,老公仲未全部插入去,再深点,嗯?” 容意一手握她的手膀,大手又掐住乱动的腰身,重重的往深处一撞。陈素如黄莺啭鸣地叫,被他不遗余力地几下插送碾磨,肉棒粗硬不断碰压着饱胀冒汁的阴核,那儿随即溅出一呲激颤的水柱,溅到那张俊脸上。她傻了,抖瑟着肩膀不知所措,呜呜地呻吟,羞耻得哭了出来。 容意揽紧陈素,在那雪白柔嫩的皮肤印出一枚枚旖旎的吻痕,咬着她耳朵柔声细语抚慰。 “宝贝今天特别敏感,吸得老公快射。” 等哭泣声渐歇,看陈素垂着乌睫眼眸,鼻尖清红的可爱。鸡巴继续深入的力道劲蛮,龟头彻底破开宫腔绞紧的软肉,连续狠插了百余下,才停下来挺着还在继续胀大的茎身,再往深处慢慢顶进律动。 “嗯啊啊!别、弄那里……” 连续炸顶的愉悦激得陈素头皮发麻,阴道的穴肉又开始疯狂抽搐。她彻底淌软了,像汪水。整个人被操得没了力气,散发着高潮紧绷时艳媚的色彩,腿尖从他身上滑下来,胸口高高地起伏。 容意噙着一丝笑,说:“素素怎么不等我?” “你混蛋。”陈素嗔怒地睨他一眼。 “混蛋操得你很爽。” 勾魂的舌吻又覆盖上来,大掌落在她身上将早已湿透的春衫长裙嘶拉地撕开撕烂,碎布落在水流横肆的瓷砖。再扯掉胸罩,把那两只美丽的东西释放出来。 容意圈住她雪锻的身子抵进自己坚硬的胸膛,感受那绕指的柔软。 陈素目光迷离,抱着他,红唇燥渴地往那突显的喉结又吮又咬。两人深深地口舌缠绵吻了好一会,容意才埋首叼她扑腾乱颤的奶子。吃得乳尖垂坠桃红散着一缕烟紫,鲜艳欲滴地高高立在枝头上。 63对镜(H) 容意腰背绷着一块块虬结滚动的肌肉,周身暴动的荷尔蒙气息,臀肌挺动,性器不停摩擦着她的逼穴,又开始贯插地撞。 一边搓揉另一爿饱满软胀的乳房。吃那颗绽立诱欲的鲜果,每咬一下,下身便浅浅退出再用力顶进去。 慢悠悠地撞,一点都没有平时做爱的强猛迅烈,让陈素愉悦中又夹杂着得不到舒爽的空虚湿痒,疯狂地尖叫摇头。 “快、还要快。老公,不弄了,别折磨我。” 容意笑,直接把她抱起,转了个方向,勾着两条腿弯让她面向镜子,两只玉足小孩子蹲尿式的踩在弧形盥洗台上。 “素素你看看你自己,发骚求操的样子真美。” 他稍稍抬高那圆翘肉感的臀部,又掐腰狠狠按下,湿透的穴缝被杵起的阴茎尽根扑进去。 “啊——”陈素粉唇惊窒地微张,一瞬间剧烈的酸胀酥麻向全身炸开,这一插像直接插到子宫腔口里,快感野火般沿椎脊上蹿直抵脑颅,逼得她莹白的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容意捋开她沾在脸上的乌发,俯首吻了吻,才调整好位置开始发力,凶猛啪啪往里撞。这下什么求饶都不管用,几百下接连不停地肏她的穴。 “啊嗯嗯唔啊啊啊……” 陈素脆弱的脊背被插得不停地向前倾,两只掌心险险撑在光滑的镜面上借力。白花花的屁股越撅越高,越高一分,底下连接处那根猩红的阴茎越往上顶插着她的窄穴,噗呲噗嗤把淫液都顶溅出来,溅在镜子上更清晰一分。 “老公……”陈素潋滟着一双眼睛,镜子里男人的面容撼着危险无比的欲色,薄唇抿成一条线,喘声沉重地落在她耳廓上,性感得要命。 “再弄开点?让我进去。”容意将撑得脆弱外翻的花唇往两边敞开,艳红水光的穴缝深深地扯到最开,肉棒一寸寸更加粗硬地挤插到最里处,整根埋进去。下腹啪啪地撞得陈素上下晃荡,又痛又爽,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鸡巴顶出来。 “啊嗯啊啊……我好爱你。” 容意的心脏如被敲碎了所有城墙与冷敏,迷恋地亲吻那细长秀美的颈,狂暴占有,底下更加用力操干,引来她更加情迷狂乱的吊吟尖叫。 “我也是。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素素。” 他的手从身后绕到乳波晃荡的高耸胸脯,揉握那两只垂坠跳跃的丰硕乳兔,又一手固定住细腰,阳具在后面不知疲倦地挺送。 浴室的喘息与呻吟久久不停歇,直到水流声突然的消失。浴室的门被打开,释放出四溢的热潮水雾。 容意抱着她走,一边走一边插。交合处不断有淫液溅飞出来。顺着一路宽大的男性脚印滴在地板上。 陈素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发丝乌湿地凝结成一缕缕,在性器矫健高速的抽动中发梢也跟着甩出水珠,叫声酥骨柔媚。 两人陷入睡房的床。沉重的身躯压在陈素软如水蛇的身上,大手直绕上那片秀窄漂亮的蝴蝶骨摩挲,屈着指关节,占有欲极盛地扣住两只圆润肩头烙印般印出青紫鲜明的指痕。 容意的身体躬得紧绷,如开弓的箭。陈素就是他的靶,耸动着,激昂地,不断冲上去。胯下那根鸡巴始终没有片刻离开她体内,雄伟野蛮地入穴插送。 彼此亲密无间,几乎恨不得穿破血肉抵达对方心底。交错缠绵地,急切饥渴的深吻,口舌像被吸住般,深入分不开。 这里是陈素成长的地方,是她从未向外人展示的私密空间。粉色的床单,粉色的枕头,玲珑而温馨。 她在这里打开双腿,心甘情愿地被自己用各种姿势重复地操。 怎么能不爱? 64小狗(H) 响亮的肉体拍打声在窗帘遮挡黄昏夕照的小房间里萦绕回荡,午后的空间隐蔽昏暗,藏匿着两颗滚烫而忍不住靠近彼此的心。 容意勾她的腰,两人换了个姿势。陈素双腿瘫软地从他腰间滑落,跪趴在床头等待。颤巍绽开的阴唇让精液浇灌得淫糜泥泞,肉棒撤出去,残留的白浊混着淫液从穴口噗嗤地泻流,如蛛丝般蜿蜒流到白皙的腿根。 她这会娇气得很,小野猫似的撅起柳腰丰臀,扭首去握那根高高翘着的粗壮雄根。湿漉漉的沾了满手,手指按摩似的来回套动,指尖堵着龟头张开的精孔搓磨,孔眼溢出的几股透明腺液全沾掌心里。 “老公才射了两回,都憋坏了。老公快来…” 容意血液激流,喉结滚动,下腹硬得生生的灼痛。鼓躁的阴茎头恨不得把那只撩拨的小手戳穿。 顶端对着掌心柔嫩的皮肉重重碾磨几下,才将这个快感上头就变得无比媚人的小东西压进胸膛。阳物若有似无地贴着穴缝摩擦,磨出许多淫水,就是过门不入。嗓音磁沉稠结的沙哑。 “素素小姐还想要什么?” “呜……要老公的鸡巴。” “还有呢?” “爱老公,老公也只可以爱我一个,操我一个。”平时从不开口的话,在这个时候总是可以坦然地说出来。连语气也带着平时不会有的软媚撒娇。 “老公奖励你。”容意满意地吻,下一瞬膝盖顶开她张得秀气的双腿,扶着充血的性器贯进去。后入的姿势发狂地颠操,插得绵密的花液四处纷飞,喷洒到床单,喷洒在彼此的身体、沾染到湿漉漉的毛发。 “啊啊啊嗯啊嗯啊…”纤细的胳膊使劲抓握床栏,胴体成了尾雪白的丝绦,随着吱呀乱响的木床一起剧烈晃动。 没操一会儿陈素上半身就彻底塌陷进被子里。身后狰狞的阳具还对着后臀蛮横侵入。 肿烫的阴穴艰难地吞吐着紫红肉棒高速进出,穴口明明已被硬物撑得鼓胀,当勃起的巨大再往下插时硬生生又扩大了一圈。 “啊啊啊…老公我受不住了!” 她弱声的求饶。连续汹涌的刺激让身体敏感得经不住这种猛干法。高潮的激爽像电击般一浪比一浪高沿着骨缝毛孔钻进去,撞得心脏痉挛。 容意知她到了顶点,穴内的软肉在强烈绞紧抽搐,咬得他腰眼发麻。可他听着她的哭泣叫吟,喉咙也跟着发紧。腰臀贲张得像硬梆梆的青石,身上也挂着汗珠,可耸动起来速度没有减去半分。 陈素可怜兮兮地哭泣起来。他长臂伸到前面,握那双垂坠晃动的大奶子,又安抚性地吻。只慢了一瞬随即更加用力地顶操,鸡巴凶猛直白的几十下冲撞入穴。 “啊嗯啊啊…好重!不要这么重。”陈素只剩出气的份儿,乌发潮湿的几绺粘在莹白皮肉上,劳累得像从水里捞出来。 容意干脆拦腰将她箍着,托高后臀,阴茎从上往下直直骑刺进去,一下下朝里操干狠顶,重猛强势,把浑圆的肉瓣撞得通红一片。 陈素被体内还未疲软的阳具颠得厉害,叫声破碎地承受。去抓他青筋暴烈的粗实小臂,一片滑腻腻的热汗。声音都已经哑得筋疲力尽。 “你快点、嗯啊啊……妈妈要回来了。” 容意仍蓄满雄发的腰力,怼着后穴酣畅淋漓地啪啪啪。贴着她低语时,润朗情欲的喘息声落在耳边如个最浪漫的情人。可说出的话恶劣至极。 “那就让妈妈知道素素是个坏孩子,怎么偷偷背着她在家让男人操。” “说好很、唔嗯…很快就完了。以后我再答应你进我房间,我就是小狗!” “那素素就是爱我的小狗。” 他一次次确认她爱自己。说着颔首低眉,一手钳住下巴仰起她的脸深吻下去。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65惹怒(玩具) 突然有物件啪嗒一声从枕下翻掉到床头边。是款简化设计的粉色自慰玩具。却被容意快一步捡进手中。 陈素理智登时清醒了一半,在身体剧烈的前后摆动中频频回首,没了方才的含羞带怒,柳眉轻颤,甜哑讨好:“老公……” 容意单手撑着床沿,握在手里审视,唇角勾了勾,狭长的眼睛爆出幽深暗光。 “素素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平时没喂饱你?这个东西,爽吗?” “呜呜……我、已经好久没用。老公你信我。” 他一认真声音就有股不近人情的沉郁冷感,压迫性极强,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 陈素自己都忘了床头藏着个sex toy。她不重欲可人都吃五谷杂粮,她也是人,从前工作压力大或是生理需求偶尔来一发以此放松自己的身心。上一次照旧搁置在平时的地方,如今不用哪能想得起来? 可这个男人不听她解释,想借题发挥的坏。 “瞧瞧,那素素要忍住别泄。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磁润的嗓音夹杂着一丝不容许挑战权威的冰冷。 容意突然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打开按摩器外壳往私处里搅弄几下沾了湿润,假龟头放到她的奶尖怼准开始工作震动。中档强度嗡嗡地震得耸起的雪山颠起乳波涟漪。 “嗯嗯…” 陈素还没从他骤然拔出的中止里缓过劲来,玩具落到身体的一刻,就忍不住懒媚呻吟。 她很有感觉,说不清是激情的余韵,还是因为容意主导和这略带愠怒的戒示。 乳尖早在有意为之的口舌亵玩下敏感得碰一碰便引起身体激颤,硬肿糜红。如今机械电流的加持猛然震出无数刺麻痛楚。 这种激爽让另一半软峰格外空虚。 “老公……”她求他摸一摸自己。 容意一笑,目光炙热抚过她身体的丝丝寸寸,却说不好答应,“老公刚才怎么说的?嗯?” 他跪立在跟前,宽肩窄腰,像樽冷酷无情的金刚身。大手握住胯间翘出的硕长性器,沾满淫液的蘑菇头不断地从那干净修长的五指冒出来,马眼还挂着从她身体带出的猩液。 陈素嗓子燥渴地吞咽,想给它舔一舔。粉唇微张的急促喘息,双眼乌漆迷离,湿漉漉地望容意,小手却已经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圆挺柔软。 指尖落在硬立的红珠又轻又重地捻。扭揉和震动的双重刺激下,她扬起细颈高高地吊吟,自慰的欲感从酥胸耸起的奶尖开始,源源地冲向全身神经末梢。 “嗯嗯嗯啊…”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她一手被迫握住仿真的硬物,手指抚上软滑酸胀的乳峰,在爱的人面前完全放开自己,精神和肉体上都经历着羞耻又刺激的快感。 陈素甚至想要过火地忤逆他的意思。她从未见过容意发怒,哪怕偶尔无理取闹,他也会极有耐心善诱善哄。如果自己在警示下仍不听他的话,会不会就撕下那层永远温和从容的面具? “唔嗯嗯…”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声音愈发情潮软腻,阴户更是湿上加湿。纤长玉白的手慢慢地往下滑,握住的东西已经呲呲地发出过激震颤的电流声,震得肚子上紧致的软肉痒热发麻。 66乖女(自慰H) “很舒服?”一向帷幄柔情的优雅者此时嗓音沉郁,却继续描绘山河。把开关再一旋,上到最强档。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插进穴中。 “啊啊啊…” 她一下就到了极限,情欲的呻吟与叫声在阴影中不断发酵,凝在她拢起的眉眼里,与汗水体液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嗯啊啊…老公、我以前就在这里,这样哦…就算一个人也很舒服…”落在腿间的手被震得发麻微疼,陈素失控嘤咛地咬着唇,仰直了颈线。 “乖女,唔好激嬲老公。” 容意扣住她的腰,视线下移,那是掌控的姿势。目光犹如热焰,沿着横陈的瓷玉躯壳一点点攀升蚕食。 而他字正圆腔的警告,嗓音如枝头饱压的雪,肃欲矜持,让陈素忍不住想撕碎。 “老公有无想着我过啊。” 陈素觉得穴内的水就像流不尽,语调亦是湿泞软媚。蹩脚的港语方言,撩拨的话酥哑而带着孩童狡黠的挑衅。 “有无念住我自慰。” “你觉得?”温润声音藏着欲望的沙哑,以及嘣声沉断枝桠的雪落。一种隐藏在宽厚斯文下的疯狂逐渐被激醒。 “第一日、第一次,就想屌你。” 姣好的裸体躺在从窗缝漏进的黄昏光线下,扭绞着纤白诱欲的两条腿。夕阳寂热的斜影如一段丝绸,将陈素脸部、胸脯的肌肤覆成细长暧昧的橙黄色,像幅极具电影质感的油画。 而狰狞暴戾的阳具对准她的视野,那只骨骼感兼具力量的大手前后套动。黏腻沉重的皮肉摩擦声越来越快,伴随着深沉哑的喘息,声声敲击着陈素鼓胀潮颤的耳膜。 “嗯嗯啊啊嗯啊…”潮感的堆积不断在她体内加快蓄满,抚在身体肌肤上指尖的力度就更重一分。 彼此深深炙热地注视,各自动作着,又同时胶着、牵制。 直到持续的爽欲聚顶到新一浪的高潮。陈素娇哑的一声激昂,浑身痉挛般,穴内艳媚滚热的软肉狠狠抽了抽,像是所有紧绷的快感神经同时爆发。 容意摁住她轻拱绷直的腰,性器骇人地抖动,随即溅射出精液在那泛粉瓷玉的胴体,浓稠的白浊几乎覆满她的奶子和肚子。 陈素如被悉数透支,她说不清自己的潮喷是因为玩具亦或是容意审视的目光下。潮红的脸婉婉起伏地陷进被子里,几乎扭了大半个身子。连呼吸也是细细的,游丝一般。 容意俯下身躯,不寸丝缕地把她勒进怀中,吻那乌发上的旋。 静阗潮暗的空间里,静悄回荡着呼吸声和按摩器不遗余力的嗡鸣颤动。 日落余晖渐渐西移,她浸在光线中的眉眼乌睫睡意浓郁,逐渐被愈来愈沉的阴影攀附渲染。 也就没看见,容意极尽温柔的吻中,复又打开了她的双腿。 抬起,对折。 他含住她布满痕迹的胸脯,吻欲一路往上。底下却强硬地压得她疼。仿佛一种恐惧的感知,陈素在凌乱的床上曳出挣扎却又无力的痕迹。抖索中哑声开口:“不要…” 她伸手去抽离体内震颤的按摩器,被容意单手缚了双腕反剪头上。 67强制(双龙) 容意两腿分跽,膝盖将她压得更开。不做任何前戏与适应,底下斑澜的潮液便是润滑,就这么将自己一寸寸顶进去。 那个尚容纳着另一件硬物的地方。 陈素挣扎,在困乏与苍白到晕厥的痛苦中怎么也挣不脱。 撕裂的扩张,急剧收缩,痛苦。这一切代替方才的所有在哭闹中从她体内苏醒。 “痛、我真的好痛…不要、我知错了。” 这种带着惩罚的恐惧,是她第一次领悟到容意骨子里的侵占欲,以及强烈到几乎病态的领地意识。 属于他的,都不容许任何除他以外的迎纳。 他在推进中,用蛮力再次扩张领地,在陈素的体内与另一种坚硬的质感挤碰。紧贴着内壁,在那个平时单单是容纳他都足够困难的甬道与异物相容,摩擦,共同占有她。 陈素再也不挣了,失尽了力气,举起的手臂瘫软地遮挡着潮皱的神容,哼声与眼泪委顿而枯竭,仿佛这样连身体感知也会变得迟钝。 吻与温存不足以让她消除痛楚、耻辱,而容意也并非借此宽慰。他徐徐图之的动作足够缓慢,如同唇息拂动的急促,亦足够让她刻骨铭心。 每一下撞击都是她最痛最柔软的血肉。 就是要她痛。 自己也一并感知着这痛。 “我爱你,亦要你记住,在任何时刻我给你的痛和爱,都是独一份的。” 也许只要她记住这一刻,也许并没有为难她很久。可时间的尺度在分分秒秒的煎熬中变得不那么重要。 在那之后陈素如同耗透生命力,软在床的一边,面容倦到灰败,惊觉这场风雨飘摇的延续是从他撤出去,再到那个东西拔出体内的一瞬。床上斑点醒目的猩红,痛苦却原地扎根,空空如也的还有暂时五感封闭的心。 容意又是那个最体贴的情人,温柔悉心地替她清理、上药。 一切后,她被安放回自己馨然而柔软的被窝里。窗外也许已经亮起一两盏路灯,容意换上衣服,单膝跪上床沿俯身去吻她疲惫瘢痕的脸颊,一只手正慢斯条理地扣上机械表的腕带。 “先吃点东西?我做给你,要吃什么?你喜欢的豆腐紫米粥,嗯?” 对比于给陈素做点简餐,似乎会议迟到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她摇摇头,轻声困顿,“我还要再睡会儿。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容意笑了下,双手落在她脸上柔柔地轻抚,从眉眼开始一下下亲吻,最后厮磨到这暖软贪恋的唇。 陈素不热不冷地默默承载,只微扯了扯唇角的肌肉,小声无奈嗔笑:“做什么?妈妈回来要骂我了。” “不想走了。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人到底有几面性?恶魔是他,孩童是他。迄今给自己最多温柔的是他,依赖自己的也是他。 陈素依旧轻声,敷衍又耐心地哄:“快走快走。不要吵着我睡觉,困死了。” 直到门被轻轻带上。她闭眼假寐躲在黑暗中,却睡意匮乏到清醒丛生。 入夜时分,撑着身子去拿搁在床头柜的电子表,妈妈敲麻将还没有回来,而这种空旷的安静几乎要将她吞噬。 68卑劣 陈素扯开被子一点点蹭下床,下身依旧酥软痛涩,去倒了杯温水,再吞两片药片。 仅仅是这样,做完这些简单的事情,已再提不起心力,干脆蜷了双腿缩在沙发一角休息。 阳台的风徐徐,敞开的窗外偶尔飘来邻居大声吆喝孩子的声音、油烟味极浓的饭菜香,陈素就是靠着这些,把整屋黑暗的寂静填满。 直到门铃声响起,她如惊雀动了下,亮起旁边一盏小夜灯,便趿了棉拖鞋挪步去开门。 没想到是容意。 “你没走?”陈素穿着棉质的素色睡裙,落在门把的手也忘了移开,粉扑子的脸,软而白的唇,像株阳光晒蔫的水仙。 容意修长身量立在门前,风衣外套搭在小臂上,手里一袋两袋的东西,也不说要进来,只顾低头靠近搂她的腰。唇息滑向吻痕斑斓的颈际,曼暖地游弋。 他说,“怎么舍得。” 陈素喉眼干涩,只觉得头痛驽重,移出位置时道进来吧,“你会议不要紧吗?” “怎么不问问去了哪里?找你爱的散作满河星。” 他答非所问,讲得温情佯怪,浅浅的笑,却不轻挑。 那是两人第一次约会吃饭陈素在那家私人菜馆的调侃。不过是个豆花做的甜品,面上撒了些金色桂花蜜,要价却贵得吓人。北方的豆花大都作咸味,高汤吊起的卤汁一淋撒上葱花香得不行。后来陈素带他去从小光顾的街边摊贩,跟那间饭馆一样,也有用豆花做的甜羹。 每次都是早上去。熟客都知道老爷爷年纪大了只上午出摊,想尝鲜便掐着时间蹲点。 不知他怎么弄来,豆花盛在塑料碗里,透明胶袋再一封,拿风衣一路裹住,带回来时余温熨存。 再是哄小孩一样,“吃点儿吧,好吗?老公的外套都弄脏了,你瞧。” 也是在那一瞬间,陈素积压的暗潮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容意抹她温软的脸,细细地,像要把神情皱乏的驽钝都抚开,一边吻:“还是很难受?” 她摇头,涩哑堵在喉间,如鲠芒刺。 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纵是自己自作自受,可那份痛却是实实在在,明明他的爱足够多,到底意难平。 陈素下半夜发起烧,庆幸的是去了容意那边睡,凌女士若知道疯起来会拿刀砍了他。 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盖着三月的春被身体却重得愈发喘不过气,迷糊间好像幻觉一样有人抓着自己的手腕推针。 陈素下意识抗拒,眼睛睁不开,眉头却皱成一段虚弱的微澜,只顾说,“不要弄我…” 容意将半夜叫上门的医生送走,中途喂她喝了几回温水,也许药物作用,陈素之后睡眠十分安稳。 寒气雾重的露台,他双手俯撑在栏杆瞰视深夜的寥廓,掌心筋骨被横栏的金属熨得刺骨冰凉,凛风吹乱洇蓝衬衫的衣摆,夹在两指间的烟支青雾腾散,猩红明灭不曾停过。 脚下那城市磅礴而缩成微型的景,一簇簇丝滑如航线流转的夜灯闪烁其中,串成繁华静谧的不夜城。 他高处不胜寒,漫漫长夜地等。 你要问容意后悔吗? 他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家庭,教会他的第一件事便是掠夺。 等到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位置,做任何事情都会深思熟虑,哪怕不是,亦不再是荷尔蒙作祟,冲动上脑。 在一起就像历一场梦。那晚她哭着说,自己不想要做方丽娟,她抗拒那样的命运,就像一根细长的针刺埋在他的心脏,随着每一次呼吸微窒清醒的跳动。 人就是这样,贪婪成性,得一就会想要二。于是,实在听不得她说一个人也很舒服。 在爱这件事上,说起来令人牙酸。他已经把身上所有好的那一面都展现出来给她看,剩余的,再怎么龌龊卑劣,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