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白虽然给他洗了床单晒了被子,但是都还没有铺上套上,肯定是不能倒头就睡的。
那这样的话…
简凉意内心纠结了一会儿,盯着方子路露出来的后颈脖僵硬道:「你…要不要在这睡会儿?」
他没让别人睡过自己的床,更别提还跟对方一起睡。
但是如果对象是方子路的话,简凉意觉得也不是一定不行。
可以…尝试。
耳后床来一声轻笑,方子路往前挪了挪屁股,把简凉意囫囵抱进怀里。
「算了,」他揉着对方的后脑勺,说出来的话沉甸甸带着开心,「我怕碰着你的腿。」
简凉意难得主动表示一下,就这还被拒了。
他有点不乐意,推推方子路:「我腿没事。」
「不嫌挤?」方子路又问。
简凉意皱眉:「你哪那么多话?」
「啊…」方子路拖着声音在简凉意肩头蹭啊蹭,笑得都快倒下去了,「你馋我身子。」
「滚…」简凉意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可以馋,」方子路正好又凑过去亲他,「你可以现在就把我给办了。」
简凉意忍着笑,手掌抵住方子路的脸,「你这人…」
他喜欢和方子路接触,无论是拥抱还是接吻。
皮肤之间带着淡淡的体温,和让人安心的气味。
「挤一挤?」方子路吻在他的指尖,「要脱裤子吗?」
按着简凉意平时睡觉,进被窝那是肯定要脱裤子的。
只是今天方子路在,他就算要脱也不脱了。
「防着我?」方子路掀了被子往简凉意身边凑凑,「抱会儿。」
简凉意被挤到一边,被方子路这黏煳劲给噁心的不行:「你撒过手吗?」
人都快挂他身上了,还抱,抱个屁。
「有点儿紧张,」方子路拍拍枕头,「咱俩这也算,同床共枕,你可别想赖。」
「那你下去。」简凉意自己往下坐了坐,准备睡觉。
「都这样了你还想跟我撇清关系?」方子路侧躺在他身边,笑着问,「你这渣男是想当进棺材?」
简凉意拉了拉被子,遮住半张脸。
他穿得严实,就脱了件外套。
方子路嫌热还脱了件毛衣,就压在被子上面。
动一动腿好像都能感觉到重量。
两人先是规规矩矩地躺了会儿,简凉意脑子里甚至还想了一下今天早上课上老师说了哪些内容。
结果内容没想出个什么来,和方子路的争吵倒是跟录音回放似的,一句一句全往他脑子里蹦。
以至于后来他被按在门上,被方子路亲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画面,全部都浮现在了眼前。
他气沖沖地说着狠话,每一句既矫情又幼稚,告状精似的叭叭叭,结果方子路笑一下就什么气也没了。
就觉得委屈。
突然,方子路一个侧身,手臂直接横过简凉意的胸口。
没等他有什么反应,那只手掌抓过另一边肩头,虚虚地把人抱住。
简凉意歪头看了看对方,方子路闭着眼睛,像是睡的正香。
应该没睡着吧?
简凉意心想。
果然,下一刻方子路轻笑出声,把脸埋进枕头里:「你绷着不累吗?」
简凉意脸上一热:「手拿开。」
「抱会儿…」方子路这回大大方方把简凉意捞进怀里,「你放松点,怎么舒服怎么躺。」
简凉意跟块木头似的侧躺过来,他暗搓搓往被子里缩了缩,额头刚好抵着方子路的下巴,能听见对方的唿吸声从上方传过来。
被子下面暖烘烘的,毛衣里捂着心跳。
他闭上眼睛,听觉和嗅觉却变得越发灵敏起来。
方子路的唿吸和心跳,方子路的喘息和味道。
多好的方子路。
简凉意抬手刚覆上方子路的侧腰,下一秒就被人握住手背拉去了嵴背。
「想抱就抱。」方子路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
简凉意耳尖泛红,心想反正就这样了,心一横就把人给抱住了。
「得负责啊,」方子路跟念经似的叮嘱着,「我可是良家妇男,这腰都没被人搂过的…」
简凉意拍拍他的背:「你别说话了。」
一个午觉睡得香甜,简凉意甚至还做了个梦。
秋天满是落叶的公园里,他一手牵着方子路,一手牵着一条大金毛。
石子路有些硌脚,他走得很慢,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方子路说没关系,有他在。
所以他就一直没走,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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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时,两人踩着铃声进的教室。
老师正在点名,掀起眼皮看了他俩一眼。
第一排的位置还零零散散剩了几个,简凉意刚准备过去坐下,就被方子路拖着胳膊去了最后一排。
这课是没法儿听了。
简凉意活活被方子路盯了一个多小时,不仅眼睛要看着,手还要在课桌下面拉着。
他得记笔记,嫌弃地挣开了好几次,但都被方子路又悄咪咪地牵了回来。
一来二去,简凉意把笔一扔。
牵着算了。
临近六点快要放学,简凉意又收到了封珉的一条信息。
他点开对话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晚上还有一场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