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昂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背影,直到服务生重新将门关好,阻隔住他的视线。
路蕴晃晃茶盏,悠悠出声提醒:“别看了,人估计已经回我哥身边了。”
杨元昂忍不住问:“路哥是认真的吗?你们兄弟俩一个二个都跟男人在一起,路叔没意见吗?”
据他所知,路建业传统保守,对于这类事的容忍度应该不高。
“认不认真不知道。”路蕴擦擦手指,“老爷子有意见也没用,就算他不放权,我哥也不是他能拿捏的。”
这倒是句实话。
路礼年纪轻轻能接手路氏大部分产业,能力可见一斑。
杨元昂不再吭声,餐桌上便安静下来。
姜南青手指抠了一会餐具,忍不住凑到路蕴耳边问:“刚刚那是谁?”
他听到路蕴叫那人“嫂子”,本着了解金主人际关系就能更好地服务金主的原则,他放纵了一把自己的好奇心。
路蕴低声和他说:“那是我哥的秘书,叫江聿。”
其实还有另一层身份,但路礼没有公开过,他不便说。
“他也姓姜吗?”姜南青嚼着鱼片问。
“你们不是一个字。”路蕴帮他擦了擦嘴角的碎渣,回答道:“他是江水的江。”
隐隐意识到这也许关乎路蕴大哥的隐私,姜南青没再问了,只是埋头吃饭——这么贵的地方,今后离开路蕴了可就吃不到了,每一顿都得珍惜。
正吃着,一个没夹稳,一片芦笋掉在裤子上。
白色西裤立马出现一块酱油色污渍,姜南青蹙眉起身,匆匆拉开包厢门,“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自姜南青出去不到三分钟,路蕴擦了擦嘴,起身跟出去,给两位好友扔下句话:“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他。”
林章年若有所思地看着路蕴的背影,听到杨元昂说:“得,栽了。”
“之前和你说你还不信,现在眼见为实,信了吗林总?”
林章年点了下头:“嗯,确实。”
这些话杨元昂憋了好久,也不能和路蕴说,因姜南青身份也不能和外人讲。
这会他碰见林章年,话匣子开了就关不上:“起初阿蕴还装,嘴上说自己找了个沈齐柯的替身养着,实际上对替身比对正主都好。你给评评,那姜南青和沈齐柯哪像?唯一共同点就是,这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林章年啜了口茶,挑眉道:“哦?”
“我一直觉得阿蕴对沈齐柯没有那种冲动,会误以为有那种感情也只是因为沈齐柯的误导,但后来沈齐柯订婚了,以阿蕴的脾气,要是真喜欢肯定会做点什么的,可结果是什么?他什么行动都没有。”
林章年摆摆手:“不是没做,他找替身了。”
“替身?”杨元昂眨眨眼:“这你也信?那个姜南青就是只狐狸,要我说沈齐柯都没他道行深,他那一双眼睛跟会说话似的,我光见着两回他跟阿蕴相处,嘶……骨头都发酥。阿蕴天天被他哄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送人家,替身这套借口,也就骗骗他自己。”
林章年放下茶盏:“有道理。”
杨元昂被他不咸不淡的态度一噎:……我恨你是根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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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计划今晚不喝酒,可架不住杨元昂吵嚷着茶水寡淡无味,路蕴叫服务生开了瓶酒。
杨元昂看不上他找的借口,“你开不了车就叫小美人开回去呗,我们又没劝他喝酒。”
姜南青忙不迭摇头:“我没考驾照,还不能开车。”
路蕴说:“赶紧去考,考下来送你几辆车。”
杨元昂扭头去和林章年对眼神,林章年本不愿意理他,可视线抬过炙热,无奈只能与他对视。
杨元昂:看我说什么来着?
林章年:嗯。
杨元昂:……你好无趣。
结束时,路蕴牵着姜南青站在会所门口,门童将车开过来,并准备好了代驾。
姜南青细白手指不自觉在他温热的掌心蜷曲了下,觉得此时此刻路蕴的掌心温度比平常更高些。
两人坐在车辆后排,路蕴闭眼靠着椅背,缄默不语。
姜南青将窗户降下,礼貌的和杨元昂和林章年告别:“杨先生,林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杨元昂挥挥手:“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宝贵的夜晚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姜南青脸上一热,被夜色成功掩盖。
林章年则温声道:“回去给他喝点醒酒汤。”
姜南青点点头:“好。”
车窗缓缓摇上,车慢慢起步,通过几公里曲径,终于来到宽敞的四车道,速度提起来后,车身更加平稳。
其实今晚路蕴真正下肚的酒不足二两,现下他只是略感晕眩,但恰到好处。
路蕴睁开眼看向身侧的人,夜晚街边昏黄的灯光仿佛把他包裹在内,看起来更加柔和乖顺,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下。
这么想着,路蕴也这样做了。
他长臂一展,将姜南青搂进怀中,修长手指拨开姜南青额间几缕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路蕴低下头,嘴唇印在他额间。
但仅仅亲吻额头当然不够,路蕴嘴唇渐渐靠下,在他挺立秀气的鼻梁上逗留温存。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醇香酒气,姜南青似乎只是嗅了几口便微醺,他双眸在昏暗的车厢中熠熠发亮,任由亲吻自鼻梁最终滑落至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