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门外一道声音,包惜弱俏脸瞬间失措,眼中慌乱。
不对!康儿
待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捂着胸口,按住扑通乱跳的心,这才稍稍镇定了下来。
“顶天!你快些藏起来!”
随即,又极力压着声音,贴首近前,对着牛顶天低声催促道,脸上满是焦急。
小孩子的嘴没一个把门的,师弟今晚显然是不请自来的,若是让康儿不小心漏嘴说了出去,两人就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王府王妃深夜私会神秘年轻男子?
恐怕这个消息第二天就会传遍整个大兴府。
牛顶天在屋内左右瞧了一圈,面色微微犹豫,脚下却不见任何动作。
一张床,两张桌子,几把椅子,衣箱和木柜塞进个小孩还差不多。
藏哪?
反正钻床底是不可能钻床底的!自己又不是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钻床底!
包惜弱催促过后,不见牛顶天的动作,有些急了,赶忙抓住对方胳膊,就要拽着找地方。
刚抬起脚,环顾两眼,才发现屋内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自己的绣床上,也顾不得犹豫,拽着过去就将牛顶天按在了床上,最后扯开被子盖得实实的。
“康儿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未睡?”
捋了捋秀发,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包惜弱对着门外轻喊一声回道。
紧接着,强作镇定走过来打开了屋门。
“母妃母妃,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屋子里还有人吗?”
十岁多的完颜康,不对,应该是杨康,已经有了不少小心思,进了屋后,有些狐疑的瞧了瞧四周,然后拉起包惜弱的手,黏声撒娇问道。
十岁的小孩按理不该这样了,但是父母还吃这一套,他是懂得如何讨人欢心的。
包惜弱这会才发现儿子的身上已经挂满了雪花,连忙伸出秀手走近身前,一脸心疼,不停地帮其掸落。
随后又是满脸责备道:
“瞎说什么!娘的屋里怎么会有旁人?刚才娘已经睡了,许是在梦中呓语。”
说到这,包惜弱脸上微微发烫,她从小就是个乖乖女,从来不会说谎,没想到在儿子面前却睁眼说起了谎话。
压着心里的不适,接着又一脸宠溺地嗔道:
“你看看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往娘这边跑?还不快些回去睡觉!”
若是往日里,虽然院外就有随从在侯着,她也定会亲自把杨康送过去才放心,但今天不知怎的,似乎就给忘了。
“母妃母妃!孩儿过来告诉你一個好消息!孩儿新拜的瞎眼师傅终于愿意教孩儿武功了!告诉你她可厉害了!一爪下去青砖就爪出了洞!”
杨康这才想到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连忙又在包惜弱面前炫耀了起来。
瞎眼?
爪?
难道是她?
牛顶天原本蒙在师姐的被子中,只觉得香气逼人,有些沉迷,听到屋内杨康的话后,脑海中立马闪出了一个人来。
“好啦好啦,娘知道了,娘的康儿以后也会那么厉害,听娘的话,快些回去睡觉吧。”
包惜弱心里开始有些焦急,师弟可还在自己床上躺着呢,现在只想着赶紧把儿子打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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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母妃,孩儿现在就回去睡觉。”
杨康还是比较听母亲的话,见了催促,乖巧应了之后,转身就往外跑去。
刚刚跨出屋门,突然又急忙顿住了脚步,随即转过身来,伸着脑袋往屋内仔细瞧了瞧,然后盯着母亲,小脸上有些狐疑地问道:
“母妃屋里真的没有人?”
他刚才好像确实听见了母亲在跟谁说话,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好奇,还想再确认一下。
包惜弱此时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儿子往床上跑去,当即狠下心来呵斥道:
“康儿再胡闹娘亲可就要生气了!”
“知道了母妃,孩儿真走了。”
杨康见母亲生气,不敢再停留,一溜烟冲进了雪地,一会就跑没了影。
包惜弱赶忙叉紧了屋门,又站在门旁缓了口气,来到床边,俏脸羞红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被子外面也没了动静,任牛顶天的脸皮再厚也不好再继续躺下去了,于是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
“师姐这些年可还好?”牛顶天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
包惜弱听了,正要答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俏脸突然刷白,颤声问道:
“顶天你...可是在怪师姐贪图富贵,不知廉耻,做了金人的王妃?我...我...嘤嘤...”
说到后面,直接泫泫欲泣,红了眼圈,最后眼泪还真就开始刷刷掉落了下来。
牛顶天见此,忍不住心中一叹,果真还是这样软弱的性子,也不知晓得包先生的消息后会伤心成什么样。
心中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轻声开口安慰道:
“师姐不要多想,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这些年查探了不少关于你的消息,也知道你的为难,随我走吧,这次我来金国是专门接你的。而且...”
“而且先生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够找到你,这是他留给伱的书信。”
说到后面,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包惜弱突然听了这噩耗,大脑一片空白,十年间她虽然也想过这种可能,可真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一时间难以接受,楞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颤抖着伸手接了过去。
苍白着脸读完书信,又发泄了一通,待情绪缓和下来后,包惜弱抹了抹眼泪对着牛顶天道:
“顶天,我听爹爹的带康儿跟你走,不过走之前我想留封书信,王爷毕竟对我们母子俩有恩,我虽有王妃的虚名,他也从未逼迫过我什么,而且对康儿这么多年也是视如己出。”
包惜弱很清楚,以完颜洪烈对自己的执著,当面提出这话是决计走不了的,说不定还会给牛顶天带来麻烦。
一旁的牛顶天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嗤了一声,这个傻师姐真是让人心疼,接着也不顾包惜弱微微愕然的神情,冷冷哼道:
“哼!师姐不必如此麻烦了,十年前牛家村郭杨两家所有的灾祸,这老家伙才是幕后黑手,一会你师弟我把你们送出城后,再找机会一掌劈了这狗东西便是!还有丘处机那狗道士!”
随后又背过身去,压住心中的不忍,口中幽幽道:
“这事师姐别管了,你也不想先生死不瞑目吧?”